甜甜軟軟的柿子,咬一口,整個冬天都是甜蜜蜜的。絲絲滑滑又冰冰涼,思念油然而起。
愛吃柿子的那個女孩,已經是女孩的母親了,只是你的笑魘如花,依然如昨。無法忘記,也不能忘記,曾經一起共事的日子,是那樣的溫暖與燦爛。曾經一起述說心語,是那樣的天真與無邪。
記得那個冬天,我們一起借調到另一個單位,吃過午飯,沒事情可做,外面寒冷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們穿上厚厚的棉服,戴上棉帽子,棉手套,把自己武裝成機器人的樣子,露出兩隻簡單的眼睛,不諳世事。
原單位人吃過午飯,都在自己的辦公室休息,而我們,只能尋找一隅可以小憩的地方。
“不如我們逛街吧!”你那甜脆的聲音,充滿了誘惑力。
沿著平坦的路,我們並排地走著,有一些漫無目的。因為寒冷,整個街道顯得寂寥,幸好無風,光禿禿的樹枝,如同毛筆在藍色的畫布上臨摹的水墨畫,幽靜中藏著自然之美。發出耀眼光芒的太陽,在冬至的正午,晃得我們睜不開眼睛,照在棉服外面,有一股暖流透過衣服,淌進心房。
路邊一個五十多歲的阿姨,擺著地攤,地毯上整齊的碼滿了橙紅橙紅的大柿子,柿子已經凍得成了靜物,掛著寒霜。
“我們買兩個柿子吃吧!”你掏錢買了兩個,接過阿姨手裡的柿子,遞給了我一個。
看著可人的柿子,我不知道心裡什麼滋味兒,確切地說,二十多歲的我沒吃過柿子。
你,父母是雙職工,父親在某單位任職領導。我,父母是農民,永遠走不出農村的樸實的農民。
我們之間,原本以為有著遙不可攀的距離。而你,一點也沒有嬌生慣養的樣子。
我們各自把凍得硬硬的柿子放在了懷裡,柿子慢慢融化,軟軟的,像一個害羞的女孩,臉上泛著紅色。
我模仿你把柿子皮撕掉一小塊,開始吃,然後互相聽著嗦螺柿子肉發出禿嚕禿嚕的聲音,哈哈大笑。
柿子吃完,我們回單位上班,看看身邊的同事,我們倆對視偷偷地笑了,彷彿偷吃了聖果,完全沒有被人發現。
單純而又多情的女孩,那個整天去單位接送你的男孩,讓你左右為難,於是拉著我躲閃……最後,你還是鼓足勇氣拒絕了。
時隔多年,那段美好的時光依然,只是我們很難再見到面,各自回到原單位,各自結婚生子。
之後的每個冬天,我都會買柿子吃,只是,再也吃不到和你一起吃的柿子的味道,那樣的甘甜,簡單,充滿了快樂。
不用刻意,偶爾能夠見面就好,年輕時的友誼最甘甜,簡單的情意,最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