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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看過《圍城》之後,留在腦海中印象最深的一句話是,你很好,但全無一點用處。隨著生命軌跡時間的後延,這句話在自己身上得到了越來越深刻的印證,在那些不甚漫長的人生裡,多數時間只是庸庸碌碌地過著自己有些平淡的人生,時而想要在這些短暫平淡的日子裡翻出幾朵浪花,但好像無論怎麼做,都是徒勞無功。做和不做的結果似乎差不多,於是在那些漫長的日子裡,不想甘心平庸,卻又不得不面對一成不變的平凡,於是做著那些看起來可以改變自己人生軌跡的事,懷揣著不敢為人道的秘密,暗夜前行,一邊自己失望,一邊自己又滿懷期待。但終究是缺了一些天賦,也差了一些運氣。二十多歲的年紀,看來是已經不適合做夢,好像也不應該在如何輕狂。

看著周遭優秀的同齡人,年少有為,時間一天天地逝去,和他們的差距,好像是中間隔了幾年的時光。一種被時間拋棄的焦來以及越來越無法追趕的落差,與日俱增。從來沒有貪求過什麼大富大貴,但只是想要活著看起來和他們差不多的樣子,走著差不多的人生軌跡,好像也越來越變成了一種奢求,人生如此進行下去,就是一潭死水,看起來也不會有什麼希望。明明大家幾乎做著一樣的事情,結果卻是天差地別。時常陷入這種循壞,反覆質問著,究竟這樣下去有什麼意義?反思自己,除了人是個好人之外,真的是全無一點用處。

氣憤的是自己,無數次反省自己,卻也好像根本找不到改造自己的法門。

每個人都不會想要放棄自己的美麗人生。可當所有的努力以及奮鬥看起來已不是一條可靠的路徑時,人生的希望就會失去了寄託。當所有的掙扎註定是沉淪,除了放棄,還能做什麼呢?

如果人生註定是一條灰暗的路,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這條灰暗的路,留下一路奮爭的壯美。

一個註定是悲劇的最偉大的意義,就是在走向毀滅的過程中用盡了全力的抗爭,而後慨然地接受屬於自己的命運。

做一個好人,但卻埋怨自己全無一點用處,這就是一個從來不願意奮爭的藉口,但每個人發自內心又都渴望著成為一個獨特的存在,可誰又甘心成為奮爭之後的炮灰?這些才是阻礙著生命綻放的原因。我們明明做著一樣的事,結局卻是天差萬別。這大概是我們只想做個好人,卻始終全無一點用處的根源。因為,在那些可以看地見的未來裡,奮爭沒有意義,掙扎改變自己的人生更是會失去希望。所以,比起自我能力的否定,其實對未來失去希望才更加可怕。對人生失去希望之後的徹底沉淪,意味著當不願意上路的時候,否不否定自己,其實都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

做個好人,那是世俗約定俗成之下立身立世的根本,有一點用處,才是自己這條生命在人世間應當留下的色彩,那才是屬於自己的人生景色。好人,庸人,廢人之間,沒有涇渭分明的界限,多多少少具備一些才能,才能從這三者之中掙脫,至於最後是不是淪為炮灰,那寧可是折在自己的結局裡,也不能折在自己的預想裡。

在那些翻來覆去睡不著的夜晚,一個人默默地想著前路。想來想去,可能自己也只是得出自己就是個好人罷了。我們痛苦的是,找不到自己身上存在的獨特。但如果在那些不眠的夜晚中想到了想要奔赴的遠方,就要一直走下去。奮爭就是一種雖千萬人,吾往矣的姿態。好人並一定是自怨自艾者,但如果一直強調自己是個好人,哀天不公,怒命不幸,囿於自身宿命的牢籠,而無法自拔。終究,也只會得到一句,是個好人,但全無一點用處。

好人難做就是一種奮爭。因為好人從來就不是我們想要的人生的全部內容。你很好,但要有一點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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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於德慶:做人不要太張揚〈雜文)
  • 感知的幻覺,受限的光速,你真的能活在“當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