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情若不敢至深,又何以對得起青春?
而你卻說,這世間,多的是今日俏郎君,明日負心漢。女人終歸是道行太淺,還沒有下場,就已經遍體鱗傷。
而我,淺淺一笑。
少年郎,這江山如畫,我願陪你看盡山川湖海,走遍孤煙大漠,千山暮雪,絕不許你隻影而去;這紅塵如酒,我願陪你嚐盡甘甜苦辣,飲盡悲歡離合,濁酒一杯,也願陪你一醉方休。
多少長安舊夢,在你的筆底染成了薄涼。一世悲傷,一世情長,多少痴情的兒女粉墨登場,唱的是流年,說的是花開,許的是衷腸。
你是看花人,也是聽曲人,更是有故事的人。
你說,工作的樂趣在於把錢掙到手之後,便可以去這浩瀚的天下四處遊蕩。等花光了那點積蓄,再回來做一隻工作的奴隸,快樂的時候就要輕鬆自在,不顧一切,而做一隻工作狗的時候,就要勤勤懇懇,這兩種境界不分伯仲,兩種人設,不分彼此。
而我,與你完全不同。
更多的時候,捨不得,也放不下,拿起了,又怕拿不住。但是,如果是為了你,我可以捨得,也可以放下,還可以陪你天涯海角,只要你說願意。
而你卻總說,在春天和酒杯之間,隔著的是插滿青旗與杏花的千里江山,那是一個男人內心的版圖,是一個哥者的穿行自由。那也是你的版圖,你的自由。
我願意陪你圓滿那些版圖,即便是在那些版圖裡沒能留下任何關於自己的足跡。
而你卻勸我,有多少情懷,一睹之下,卻是萬緣皆空。那月光依舊是少年的月光,而九州一色還是李白的霜。
你是讓我知難而退,是讓我不要再靠近你。因為,靠近你也沒有我想要的結果。
有些人的拒絕,很直白。而你的拒絕,總是那樣含蓄而又深刻。
聽不懂的人,或許不明白拒絕得那麼徹底,而聽懂了的我,寧願從不曾聽到那些話。但是,聽懂了又有什麼呢,我心若磐石,不可移。縱然你拒絕我千萬遍,而我仍待你如初戀。
舊長安的那些故事,還在你的骨髓裡,輕輕一抖,就是滄海桑田,海枯石爛。你不相信永恆,但又渴望永恆。
那些落雪的日子裡,你曾獨自一人穿行過的舊長安的街巷,踏過的舊長安的雪,深一腳,淺一腳,在大明宮裡徘徊的惆悵。是無人與你同行,還是你只是沒有遇見那個敢與你同行的人。而我,想做那個同行的人。
在那深一腳,淺一腳的大明宮裡,與你一同暢想大唐的盛世花開,那些兒女情長的故事,在時空裡慢慢迴盪。有深愛,有利用,有陰謀,有不捨,最終這大明宮能留下的卻是那‘七月七日長生殿,夜半無人私語時’的寂寞與思念。
你說,那些寂寞是真的,但思念卻像個說謊的孩子,是一個男人自私和懦弱的表現。我便笑言,我深信你不是那個自私和懦弱的人,所以,此生,我不會有大明宮裡那樣的寂寞。但思念,或許會伴我餘生。
而你,會心疼我的餘生嗎?
你說,裝睡的人,是叫不醒的。
我想問,到底是誰在裝睡呢?
如若你不願意醒,我也不妨陪著你一起裝睡,至死方休。
你,終究是一個心有牽掛的人,做不到真正的無動於衷,也做不到真正的視而不見。你的拒絕與勸退,不過是想把自己的心隱在紅塵深處,想做一個蓮花深處的匿名者,在那些不可承受的輕與重之外,讓自己不受傷害。
而我,付出了全部,又如何會讓自己輸,又如何會想把你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