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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送女兒去幼兒園,回來的路上在一個十字路口停下來等紅燈。突然腦海中湧出一些話,不得不寫出來,害怕時間久了就會忘卻。

我想到的是有關人生孩子到底有什麼意義的話題,這個永久的誰也不能夠完美解釋的話題,我似乎一下子有了很確切的答案:我們生孩子是為了延續一種這世間絕無僅有的基因。無論我們擁有的是成功的或是失敗的人生,我們的仍然是獨特的。這是不可否認的定論。既然每個人都是獨特的,那麼我們就應該讓攜帶有自己基因的生命傳遞下去,一代一代的延續,這也是歷史給我們的使命。是很神聖是使命。

一個人能來一趟地球,作為最高等級的動物存在一回也是最幸運的事情了吧?而在茫茫宇宙間我們還有一個可貴的機會,傳播我們的基因,為什麼不呢,誰知道千百年後主宰這世界的人是誰?也許那個人總會有一點點你身體裡的基因呢?或者沒有,可是你曾經為人類的傳承做過一點點努力的,即使你終身都是個loser。那只是從你個人的角度看到的結果。從整個人世間看來,你仍然是偉大的。

我這樣想著,想著,頓時覺得熱血沸騰,原來我也是這樣偉大的存在。我延續的生命是人類的未來。

我想起來,在前不久的一次讀書會,一位家長分享的文章是《坐在路邊鼓掌的人》。是臺灣的一位作家寫的,裡面有一句話是:媽媽,我不想成為英雄,我想成為英雄路過時坐在路邊鼓掌的人。讀完這篇文章,我只有一個感覺,就是心酸。我想,我是那個女孩的話,我不想為所謂的英雄鼓掌,我只想自己成為英雄。可是我們寫出這樣一篇文章來歌頌那個坐在路邊為英雄鼓掌的女孩,她隱忍,她包容,她不想當那個最優秀的人,所以她被讚美?

我在想是不是我們的教育出了問題?我們生了孩子,給他最好的,呵護備至,一點一滴的陪伴培養就是為了有一天她為別人喝彩,為他人當陪襯?至少我做不到。

並且我知道大多數的人做不到,從人性的角度出發,哪個人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那個最優秀的孩子?我們不必虛偽的對自己對他人說:我只要我的孩子快樂,別無他求。那麼週末的補習班,興趣班為什麼人滿為患?誰都不必否認自己有望子成龍的思想,因為每個人都有。這有什麼錯嗎?為什麼現在的輿論是一邊批判逼迫孩子成才,而另一邊卻是無休止的給孩子報著各種班。從中我總能體會到家長們有一種充滿期待,又害怕期待落空的不安。

所以,還是先去調整自己吧,中國的孩子沒有問題,是父母出了問題。那些所謂的只要她快樂,怎麼都無所謂,就在自己心裡想想就好了吧。實在不必把它拿出來宣傳。我從不相信一個國家成立的每一所學校就是為了培養一批批普通人,那只是一種必然結果。而他的初衷一定是為國輸送人才。就好比我們明知到我們的孩子最終平凡,可是沒有哪個父母不是懷著一種無比遠大的期待,一點點的伴著孩子成長,對於他永遠有那種期待,永遠都覺得他總會出類拔萃。直到不得不死心的那一天。

還記得我們的小時候嗎,那時候老師對我們說要從小立志,為什麼要立志?沒有志這個對於他們來說模糊又高大的燈塔,他們知道自己的方向嗎?所謂從小要立大志,立常志。我從王東嶽老師那裡聽來一個道理,我覺得異常有理:理想與現實總是有很大差距,我們從小立很高的志向,現在實現了只是那時的一半,而我們從小立志就很低,那麼實現時又會低一截,所以要從小立大志。不對嗎?還有就是我們對於孩子的期待也不是非要她做到世俗的成功:考高分,當班幹部,上好大學,有好工作,掙很多錢……這也無可厚非,假如孩子成為了一個道德高尚的人,比起道德和人性的光輝,世俗的成功和他又怎麼比呢?或者他勤勞,務實,待人真誠,做事認真,這些哪一點又比所謂的世俗的成功低下?

說到底,我們要做的是建設自己的心理,我們知道自己的孩子終將平凡,但我們時時懷有期待。我們也知道我們的孩子總會獲得屬於她自己的高光時刻。從另一種角度來看,他們永遠是自己的主角,那些比自己優秀的人才是路邊鼓掌的人,而這群鼓掌的人中也有不優秀的。

所以,我們以一種怎樣的態度對於孩子的成長,是我們自己確定的,要孩子們從小立大志,要孩子們堅強,堅持,要他們做奮鬥的少年,而不是在最最朝氣蓬勃的年紀老氣橫秋的談什麼佛系,這是我最不能認同的道理。又或者一邊捧著心靈雞湯說什麼順其自然,一邊又為孩子報著一個又一個的補習班。

我們期盼孩子優秀,出類拔萃這才是人之常情吧,怎麼反而期盼孩子平凡才會被認為是真實?有時我甚至懷疑是否是有些別有用心的機構製造一些輿論或者話題來引導大眾朝著一種邊緣行駛,使我們這些勞苦大眾離這個社會的權利中心越來越遠。是不是這樣,我不知道,可是我分明感覺到了一種輿論導向,它把普通民眾引向一條沒有盡頭的蠻荒地帶,似乎在他們的設計裡,我們從思想到現實都只是做一個平凡的不懂反抗的安於現狀的人而已,並且以此為最終極目標,他們設計出一款手機就已經把我們鎖死在舒適地帶,我們之於地球就只是充數而已。

想到這裡我又無比惶恐,也許這一事件設計者知道,即使被人識破了,也僅僅是識破而已,改變不了任何。

今天是冬至,是三十四年前我出生的日子,每到這一天,我就會有無限感嘆,那個新的生命當初也是被賦予無限祝福,和我們一樣的也是祝福著我們延續的生命,而我們的孩子將來還是祝福著他們自己創造的生命,就這樣一代一代的延綿不斷。這麼偉大的事件,我們參與著,我覺得驕傲。還有那些樸實的道理,也是一代代傳遞著,隨時間的流逝,他們存在下來,不知道會到哪一個時代的哪一個小孩兒腦中,她會不會問一句:哦,是誰告訴你的?

多有意思啊。

誰知道,我們的哪一個思想就成為了後世紀念的經典呢。那也說不準呢。所以,我們至少得傳遞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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