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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山風呼嘯綿長。夜,漆黑寂靜無聲。

一座山,一個人,是怎樣的世界。我滿身疲憊的躺在用木板搭的簡易床上,任黑夜包圍,心靜無懼,縱然全身痠痛仍無睡意,我不斷的問自己,到底是為什麼這麼執著要來到大山,若父母在會由著我這麼折騰麼???

想起父母終究溼了我的眼。

心越痛越想縫補起那些支裂破碎的片斷。陌生的電話,驚悚的噩耗,大腦的空靈,狂奔的腳步,簡易的搶救室用蒼白的沉寂告訴我一個現實,如同這山夜裡牲靈的哀嚎撕裂著黑夜,我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切但又不得不接受一切。

我是個狠心的人,沒有掉一滴淚。

接下來的我用沒有溫度的聲音不停的向至親的人傳達事實,像極了幫忙的人。接受每一個趕來的人的擁抱和安慰,像木偶般的在別人的安排下以拿主意的名義做著一項項決定。我連母親最後的容顏都沒來得及看一眼就轉身離去,是我的朋友們護送母親到殯儀館,為我做好一切。我要跟著救護車轉輾至大醫院為父親搶得一絲生機,那些手術簽字,各種費用需要我親力親為。我奔跑在各個樓層不同的視窗做著我最後的場外努力,什麼叫分身乏術就是我這樣的時刻。從老家趕來的親人自動按母親孃家人去殯儀館,父親家族的人到醫院搶救室分成兩路,我坐在搶救室門口呆呆的看著走向我的親人閉上了雙眼,我無法向他們解釋或者回答有關的問話,所有的親人也默默的跟我一起等著,在手術室外祈禱十多個小時的我還未來得及去殯儀館為母親上一柱香,痛也能讓人心麻木無感。

經過一夜的搶救父親以植物人的狀態出現在門口,醫生說大腦受傷嚴重,能搶救過來也是萬幸,但是情況不容樂觀,隨時都有走的可能,安排好人照顧父親,趕去看望母親的時候也是第二天晚上了。我跪在靈前點燃一柱香禱告的卻是希望母親在天之靈保佑父親能醒過來。半夜坐在靈前看棺裡的母親就象兩個世界的人對話,是那麼平靜安詳。我依然沒有掉一滴淚,卻讓陪伴的朋友產生一種害怕的認知,無論去哪裡總跟著,感恩我的朋友我的愛人,沒有你陪伴我真的好孤單。

三天三夜無眠沒有合過一眼的我將骨灰盒抱在懷裡無助的看著身邊的愛人,他抱著我輕聲說先暫寄在這裡吧,你還有更重要的事去做。辦好寄存手續跟母親道別,說等一陣子再回來接孃親。出得大門坐進車裡,想著還在重症室的父親,終於象靈魂歸了竅驚天動地的大哭起來,就這樣哭著在車裡睡了過去。

無論我們怎麼努力,父親還是沒有挺過一年就跟隨母親而去。我的生命裡痛失兩個最愛我的人,在這一年的經歷教會我忘記什麼叫苦和累,忘記什麼叫黑夜與害怕,睜著眼我可以穿過墳場,閉眼我覺得世界唯我獨尊。就如同今夜的黑,黑裡的獸,統統都不在我眼裡,我只想靜靜的回憶我的爹和娘,回憶那些無法道出的過往,以強大我的內心,一往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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