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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大柳樹和它的二十多位同伴都生活在一個單位的大院裡。

曾經它們是大院裡一道靚麗的風景。春風楊柳萬千條,在春天中甦醒,展現自己綠綠柔柔的葉子和優美的姿態;夏季炎熱,柳樹的濃蔭下是人們乘涼的好地方,他們盡情肆意地展現自己的綠色,遠望去如一幅綠色的圖畫鋪天蓋地,柳樹下抬頭往上看,千萬條的柳枝枝繁葉茂;秋天了可柳樹的葉子還是綠色的,冬天刮西北風,柳樹的葉子才開始紛紛掉落,即使落在地上,柳葉也是那麼美,像一條條的小魚,有的金黃,有的半綠半黃;冬天雪後,柳樹上掛滿了亮晶晶的銀條,隨風飄動也很美。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柳樹在人們的眼中變了,人們開始嫌棄它的柳條擋住了道路,是那些長長的柳條,就被無情的剪斷了,它們從長髮統一變成了整齊的短髮。

東邊的空地被鋪上了水泥,水泥路一直延伸到了柳樹的跟前。道路鋪好後的日子,原本兩顆高大枝繁葉茂的柳樹長勢越來越差,現在一副病懨懨的樣子。

南邊蓋起了樓房,因為和樓房的距離過近,兩棵大柳樹被無情的砍去了南邊的樹枝,原本稀疏的北邊的枝條就成了這兩棵柳樹的主幹。

單位裡買車的人越來越多,沒有足夠的停車位,幾棵柳樹被伐掉了。它們連在一起組成的綠色城牆被打破了,這裡兩棵,那裡三棵,看著有些形單影隻。

唯有西邊的那棵大柳樹,還是以前的樣子。潑潑灑灑,枝繁葉茂,沐浴在陽光中,那是這個大院中最綠的地方。如果西邊的大柳樹有情感的話,看到自己的同伴現在的慘狀,不知內心作何感想?是該慶幸自己,還是戰戰兢兢,厄運可能隨時會臨頭。

柳樹在步步退讓。柳樹沒有錯,它們只是在錯誤的時間長在了錯誤的地方。人們也沒有錯,因為方便了自己。再到炎炎的夏日,人們會想起曾經為自己撐開一片綠色天地的柳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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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於德慶:做人不要太張揚〈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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