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鄉愁》之125
“挑河故事系列”之三
人一輩子風裡來、雨裡去，感受著身邊流動著的最真實的闌珊燈火。
世事無常，孤獨、寂寞、痛苦……都是人生不可缺少的調味品。
那需要用心去經營，用愛去守護，在柴米油鹽的常規交響中，把人生這夲書寫滿值得閱讀的內容。
生命的意義，其實也不在於你有多麼大的成功，而在於你經歷和懂得，正是這些磨難和歷練，讓生命的羽翼越發豐滿。
時光終不可辜負，在這安然的冬天裡，在尋常的日子裡，撿拾細碎的溫暖和感動，放上一首音樂，看上一夲好書，看看感悟的人生，你給予生活詩意，生活就會給予你美景。
心中有暖，再寒冷的天，也不會覺得寒涼。
110年後，我也參加過兩次“挑河遠征”。
有了這兩次“挑河遠征”的經歷，才忽然明白了一句話裡蘊含的道理：“開始，你以為自己是在為了理想而奮鬥；漸漸地，你才發現自己竟然是為了生存在掙扎。”
第一次，是去了距離我們老家上百里地外的一條河。
那裡，是黃河水提取後，流經北方的主河道。
那時，還沒結婚，算是少壯年齡。
那時候，挑河時已經不用步行了，而是用大拖拉機，滿滿當當地將地排車、麵粉等東西裝上，大家找地方坐上去，搖搖晃晃地一路也就到了。
雖然路途不好走，有時還要下來幾次，但至少比父輩們挑河時的步行，要享福多了。
到了地點，大家先卸下來各種東西，地排車加固後集中擺放，其餘的東西就開始分散開。大家也就在寬闊的河道外面，準備“安營紮寨”了。
帶隊的一個爺爺，指揮大家先搭建好了伙房。
看著伙房的社員開始埋鍋造飯時，大家才搭建自己的小窩棚。
2兩個人分到三根竹片和一塊塑膠布，自己將竹片彎成弓形埋入土裡，蓋上塑膠布。將塑膠布的兩側和另一頭埋上土，就剩下一邊能鑽進鑽出就行了。
在小帳篷裡鋪了一層麥秸，和另外一個夥伴拖進來自己的被窩卷，鋪展開來。
再拽進來自己的鐵鍁，壓在被子邊上，也就等著吃飯了。
除了在小窩棚裡休息的，其他的人就聚集在相對寬敞一點的伙房裡。聽一些有挑河經驗的老人們，講以前挑河的趣事。
在這裡，滿河道子都是純爺們的天下，就連做飯的也都是老爺們。
很多人沒了老孃們在身邊的顧忌，都會講很多赤裸裸的黃色笑話，逗得很多人呲著一嘴的大黃牙，很猥瑣地狂笑。
在河套中安營紮營，大家也都是隨處方便。
一陣狂風過後，往往就有擦屁股紙，被狂風捲著吹入夥房裡。
就有人感嘆：“擦腚紙大鬧伙房了，走吧，歇了吧。”
3那時候，挑河已經不吃窩頭，而是在吃帶著麩子面的饅頭了。
因為麵粉裡有麩子，所以蒸出來的饃饃都是灰色的。
這種面，我們稱為“連麩雜”，意思是麵粉和麩皮摻雜在一起的麵粉。
也有些相對貧困的地方，連“連麩雜”的白麵也吃不起。
就每頓每人發一個幾個饃饃粘在一起的“面槓”。“面槓”不夠吃了，再隨便吃窩頭。
那時候的挑河，已經不再是完全靠人力往上拉著地排車爬河坡了。
而是改成了用25馬力的拖拉機頭，往上拉著地排車上河坡。
即便是這樣，也已經算是“半機械化”了；很多常年挑河的老社員，已經感到很滿足。
那時候，我年齡還比較小，挖淤泥也挖不動；大家就喊我專門負責摘掛鉤，這是個眼疾手快的活。
在地排車的後面有一根鋼絲繩，鋼絲繩上有個鉤子，每次裝滿了一車淤泥，我就扯起那個鉤子。
開拖拉機的看準了我在的地方，就一路從斜坡上開下來；到附近猛一打方向盤，就轉到地排車前頭去了。
4在拖拉機經過我面前的一瞬間，我就將鉤子掛在了拖拉機後面，也跟著跳到拖拉機後面的鋼架上站著。
鋼絲繩繃緊，拉著一車哆哆嗦嗦、像豆腐塊一樣的淤泥爬坡。
地排車後面，也只有一個人扶著車把就行了。
等拖拉機開到河岸上，開始加速往前衝，然後“呼”地轉回來。
在這一瞬間，我要麻利地摘下鉤子，並跳回到拖拉機上，跟著拖拉機回到河底。並提前跳下來，抓起另外一輛地排車的鉤子繼續掛。
剩下在高高的河岸上駕轅的那個人，就靠著拖拉機前衝的機會，往前一鬆手，一整車的淤泥就靠著慣性滑出去。
之後，他拽著地排車回到河底，再等著其他人將河底的淤泥裝滿車。
這種用拖拉機頭往河坡上帶地排車的半機械的挑河方式，在很大程度上加快了速度，也節省了以往大量拉車的人。
5那些騰出來的拉車的人，就可以都去挖淤泥了。
不管怎麼說，挖淤泥總比拉著一車泥爬河坡輕鬆。
我乾的摘溝、掛鉤的活，雖然相對輕鬆點，但也不是哪個人都能幹得了。
有人摘掛鉤速度比較慢，往往拖拉機憋著黑煙開始爬坡了，掛鉤的卻沒掛上鉤子，還在原地喊呢。
駕駛員窩著火，只好再將拖拉機倒回來。
有時候，拖拉機頭爬到河坡上了，掛鉤的沒有及時摘下來鉤子，駕轅的只能被拖拉機頭牽著跑。
即便後來再摘下來鉤子，一車淤泥沒有了拖拉機的牽引和衝勁，也是卸不下來；還需要整理河坡的人，過來幫忙卸車。
對於這樣的摘掛鉤的人，一般一會兒就被換下去了。
成年人力氣雖大、但手腳慢；像我這樣力氣雖小、但眼疾手快的還不好找。
所以，在那次挑河期間，我就只負責摘掛鉤，活路還是得到了大家的認可。
男人是女人永恆的話題，女人是男人不變的追求；女人嫁錯了老公一輩子都毀了，男人娶錯了老婆，三代人都完了；男人之間說話會經常互相挖苦，但他們真的不是那意思；女人之間說話會經常互相誇獎，但他們真的不是那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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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世紀後，在年輕人之間產生的這些繞口的精妙語言，你能明白多少？
如果明白，說明你看懂了那時的社會。
如果不明白，就再回頭，去留戀當年的那些歷史塵煙，從中找尋到自己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