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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嫦娥五號”萬里奔月, “親吻”月球,並帶著一份月壤,神奇地回來了。這真是令人歡欣鼓舞,激動不已。人類正一點一點地揭開月球的神秘面紗,進一步認識這個古往今來承載著人們鄉愁與思念的星球。

是啊,千百年來,人們望月思鄉,萬里共明月,數不盡地鄉愁人怨,都話在明月中。

月是故鄉圓,月是故鄉明,月是故鄉大,這是我抹滅不去的記憶痕跡,深深地刻印在腦海裡,魂牽夢繞,至今不忘。

我的故鄉,在東北邊陲的國營農場,是當年百萬官兵集體轉業建設北大荒的地方。記憶最深的,一個是那裡冬天的雪,另一個是夜晚的月亮。說起冬天的雪,一是雪大,鵝毛大雪滿天飛,一點都不誇張;二是雪厚,一米見底的地方很平常;三是雪積大半年,直到來年五月份雪都沒化完,還能見到遠山“白著頭”。

再說夜晚的月亮。小時候,我和小夥伴們最喜歡的就是明月了。因為白天,不是上學,就是大人喊著幫家裡幹活,小夥伴是鑼齊鼓不齊。而到了晚上,我們做完作業就沒事了,大家齊聚在皎潔的月光下,沒有任何干擾,放心地去玩。那年月,偏僻冷清的農場,沒有什麼好去處,也沒有現成的玩具,我們玩得最多的是藏貓貓。農場家屬區,離院不遠處,家家都有一個很大的燒火做飯用的柴草垛。我們幾個小朋友,分成兩夥,就在那裡你藏我找,我藏你找,玩得十分高興,有時候被父母多次喊叫才戀戀不捨地回家睡覺。

到了冬天,我們不怕嚴寒,穿著厚厚的棉衣棉褲棉鞋,戴著皮帽子、皮手套,在明月夜玩得更起勁。因為農場遠離城市工廠,十幾裡、幾十裡地都不見人煙,所以無汙染。天空清冷,月色也格外明朗。月光照耀著白雪,白雪映襯著月光,把大地照得如同白晝。這時候,我們拿出父親製作的滑冰車、滑冰板,或者在車輪壓實的雪道上,或者是在家門口空地上澆上水,凍出的一塊滑冰場上,結伴滑冰,你追我趕,開展競賽,玩得滿頭大汗,熱氣騰騰……

我18歲去當兵,就離開了家鄉,一直在外地工作和生活。記得那是1979年,是我在部隊提幹後第一次休探親假。一天晚上,半夜醒來,一輪明月,正從前窗俯視著我,月亮比別處的又大又圓,而且離我好像又很近,月光輕柔親切,把屋裡照得通明。我沒了睡意,坐了起來,看了看身旁熟睡的父母,便輕手輕腳地披衣下地,來到院外,坐在小凳子上,抬頭凝視著家鄉的月亮。

家鄉的月亮真美。蔚藍的天空,像是被清水洗過似的,月亮在滿天星斗的簇擁下,掛在天上,皎潔通透,像一顆放大了多少倍的露珠,又如車輪般大小的白玉盤。明月把銀色的光輝撒向大地,染白了屋簷,一眼望去,院子裡的花草也籠罩著一層銀白色,遠方的莊稼地更是灰濛濛的一片,像披上薄如蟬翼的輕紗,這簡直是萬物銀裝素裹,好一個銀白的世界。此刻,已是深夜,萬籟俱寂。月亮依然靜謐,詳和,清冷,帶著幾分神秘發著銀光,宛如一個冰清玉潔的美人。

家鄉的月亮可親。明月,讓我想起了小時候在月下的歡樂,想起了母親在月下講過的故事,想起了“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的情景……我凝視著月亮,月亮也凝視著我。我在月下想著心事,月亮好像猜出了我的心思,在和我說著悄悄話。頓時,一種親切感油然而生。家鄉的明月,是一個紐帶,是一種情結,連著故鄉和遊子不解的塵緣,理不清,割不斷。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無論古人還是今人,都如同奔騰江河東逝水,一去不復返,生死更迭,生生不息。而今人古人共同看見的明月,則是亙古至今,唯一的一個。月是故鄉明,只因情滿懷。

人生短暫明月長,似水流年思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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