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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幸福的時代,商品琳琅滿目,網路四通八達,生活一天比一天好;這是一個痛苦的時代,生活節奏很快,工作壓力很大,日子一天比一天忙。現在,很多人很拼命,卻活得很累;很多人也很努力,卻過得並不快樂。這究竟是為什麼?

我們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勤勞致富。渴望過上富足的生活,我們的父輩們很勤勞,也很辛苦。他們是面朝黃土背朝天忠實的農民,汗水掉在乾涸的地上摔八瓣,用自己勤勞一生在土地上忙忙碌碌,大多數卻依然沒有富裕,依然是那麼窮,依然過不起想要的生活。

看看他們身邊那些投機倒把的,棄農經商的,就更迷茫了。他們並不如他們勤苦,甚至沒怎麼幹農活,卻很快富了起來,過上了富裕的生活。

其實,這是一杯苦酒,還是自己釀造的。他們的命運,自從和腳下的這片土地捆綁在一起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掉入了一個陷阱:勤勞和致富之間的邏輯關係,簡單到可以畫等號。

從春種夏播秋收冬藏,日出而作,日落而歸,累彎了腰,忙駝了背,日子還是過得緊巴巴的。

記得小時候,家裡有十多口人,除了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還有兩個姑姑,再加上我們兄弟姐妹四個,真真的好大一大家子。記憶最深的就是那口做飯的鍋,很大,很深,每次都要做滿滿的一大鍋,但還是不夠吃,老是餓肚子。

那時候,家裡種了很多山地。地很多,野草瘋長,就是不怎麼長莊稼。父輩們想了很多辦法,除野草,廣施肥,甚至從幾里外的山溝裡挑水澆地,但依然改變不了本就貧瘠的土地,收成總是欠欠的。

一年的辛苦勞作,到頭來還養活不了一大家子人。左鄰右舍都不夠吃,連借都讓人難以啟齒。記得奶奶想了很多辦法,細糧太少,就用粗糧填補;什麼菜葉子、爛果子,都想盡辦法摻和著吃。那些年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一天到晚總覺得餓,可確實找不到好東西吃,就漫山遍野的找吃的,什麼野菜根、野果子,能找到的都通通吃下肚。那個時候,胃總是翻江倒海。總盼望著,能吃上一頓白麵就知足了。

即便是這樣,在計劃經濟時代,每家每戶還要供養城裡吃公家糧的人,上交公糧就成了種地農民延續千年的“皇糧國稅”。

對祖祖輩輩靠地維命、靠天吃飯的農民來說,年年要種地,年年就得交公糧,甭管當年收成如何。國家因此在每個地方都設立糧站糧庫,驗收和儲存當地農民上交的國家公糧。

趕上交公糧的日子,農民們不是肩扛背挑,就是驢馱馬拉,往往天不亮就出發了,趕了幾十里路,才到達糧站。來不及喝口水歇歇,就排起了長長的隊伍。他們像要趕考的學生似的,得過一個一個的關卡。

交公糧有時候並不順利。只見驗糧官手中那根細長的空心鐵桿頭,從口袋外面用力插入,就拔出來滿滿一鐵桿糧食來。然後他倒在手心裡,慢慢開始檢驗,決定這滿滿的一袋子或者一整車糧食的命運:要麼說糧食的成色差些,是不是交的是陳年舊糧;要麼會說糧食的顆粒不夠飽滿,是不是交的是次等糧,有時還要放幾粒在口裡嚼嚼,慢條斯理地說沒曬乾,讓曬乾了重新來驗。……

要知道,那個時候,我們一家人還吃不飽飯。老實巴交的父輩們,總想著把一年中收成最好的交給國家。那時候心裡總是困惑,我們都不夠吃,為什麼卻要千方百計盡著國家呢?

農民交夠了國家公糧,還得交一部分村集體的提留,最後剩下了的,才是農民自己的。而就是這剩下的不多的糧食,卻維繫著我們全家人的生計。

後來,我考學外地,走出了那座大山,離開了那片貧瘠的土地,但是祖祖輩輩把土地當“命根子”的村民們,卻依然日復一日重複著相似的生活。

……

再後來,國家取消了存在了2600多年的“皇糧國稅”,父輩們卻慢慢變老了,但他們一輩子與土地打交道,難以割捨,願意繼續守著那份屬於他們的土地。

中央電視臺節目主持人、樊登圖書會發起人樊登曾說:“我沒見過人勤勞致富。”

你看看那些在工地上的農民工,搬磚,扛水泥,汗流浹背,他們還不夠勤勞嗎?但你看哪個農民致富了?你看哪些掃大街的環衛工人,起五更,爬半夜,累死累活,他們還不夠勤勞嗎?但你看哪個掃大街的致富了?

無論是工地上灰頭土臉的農民工,還是夜以繼日的環衛工,我們打心眼裡敬重他們,他們也確實不容易。但這絲毫掩蓋不了他們懶惰的一面:他們懶惰在“不去思考和學習自己的人生”,他們的勤奮在他們願意出體力。

有人說,勤勞並不能致富,卻能致病!凡是多年在外打工的農民工,由於工作環境差,過度勞累,吃飯飢一頓飽一頓的,生活沒規律,打工幾十年,錢沒攢下多少,病卻攢下不少。

我們呢?有的人戲稱起得比雞還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豬差,幹得比牛多,整天忙於生計、疲於奔命。到頭來,累了身,傷了心,還落下一身病痛。

這就是活生生的現實,我們趕上了好時代,卻被裹挾在時代的洪流中,迷失了自我。有時候,真的應該捫心自問:這麼拼,依然過不起想要的生活,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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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評論
  • 於德慶:做人不要太張揚〈雜文)
  • 常出爾反爾,必喪失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