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鄉愁》之126
“挑河故事系列”之四
一花一天堂,一草一世界;一樹一菩提,一念一如來;一方一淨土,一笑一塵緣;一思一清淨,一心一蓮花。
你的美好正如你的容顏,任他風吹雨打,心似蓮花開,時光荏苒,蓮花盛開,你就是我生命的驛站。
一個轉身一回眸,一段過往一光陰,在相遇別離間,演繹初見,在高山流水間,盡顯生活,你人似荷,可以遠觀,你人如山,俊秀挺拔。
時光終將離去,而我們還需前行。也許,人生沒有絕對的好與壞,福兮禍所倚,禍兮福所伏,在花開花落間,體驗世事無常。
心如蓮花開,一路皆風景,你是種花家,生活會芬芳。
1最後一次“挑河遠征”,是在幾年後。
那時候,我已經結婚了,長子出生不到一年,能戰戰兢兢地自己站著了,但還不會走。
臨走時,很是捨不得這個瘦猴子一樣的小兔崽子。
但挖河挑溝的活,就像是應徵上前線。
輪到你去了,也只能硬著頭皮上,別人也絕不會替你。
想著以前聽說在伙房裡做飯,可能要輕鬆點,我就申請去伙房;帶著我們去挖河的一個爺爺,居然也同意了。
但是,那一次我卻錯了,而且錯的還有些離譜。
這次也是在距離老家七八十里的地方,是靠近聊城市的郊區、一個叫閆寺的地方。
這次來的,只是我們一個大隊的四五十個挑河的社員。
因為人手相對少,所以,伙房裡,也就我和三堂叔兩個人忙活。
2那年秋天挖河的時候,正趕上“秋拉拉”(方言:秋雨連綿)的天氣。
我們要挖的支渠裡,本來就有一些積水;再加上下雨,就更沒辦法挖淤泥了。
儘管大家也穿著長筒水鞋下了幾次河,但也沒撈出來幾鐵鍁淤泥。
所以,“工程”也就停停歇歇的。
半個月的時間裡,大家基本上沒有幾天真正幹活,大部分時間都是躲在伙房裡聊天。
這下,就苦了我和三叔。
雖然民工們不用幹活,但飯還是要每天吃三頓的。
累得我們爺倆啊,每天睡覺時,腿都會抽筋。
因為不常去挖河,大家都躲在伙房裡扯閒篇。閒人也多,我就申請回家去看看還不會走路的兒子。
在平時挖河時,社員們是不許回家的。
但因為那次的挖河任務輕鬆,帶隊的爺爺也就同意了,喊其他人幫我做兩天飯。
3那次回去時,我驚喜地看到兒子居然學會走路了。
我離開時,小傢伙還只能站著,不敢獨自行走。
但那次回去,小傢伙站在家裡那棵棗樹下,看到我回家了,居然咋撒著小手,蹣跚著走了幾步。
然後,一頭撲到我懷裡。
當時,那份欣喜是無以言表的。
時隔26年後,我從遙遠的他鄉回到故土小城。
看到長孫女張常溪悅也一歲了,也是要有人牽著才能走路。
等過了幾天,再去看小寶寶時,她居然已經能自己走幾步,之後撲到我懷裡。
看著懷裡才會走路的小孫女,就想起26年前她爹搖擺著走路的情形。
但現在,兒子已經變成一米八多高的漢子了。
4那年的“挖河工程”,最後也是不了了之。
後來,看其他大隊的社員們“連夜拔營”,我們也就跟著一起捲鋪蓋。
連夜將所有東西裝上拖拉機,悄悄跑回來了。
常年挖河的叔叔們說:“這種挖河工程不是太大,河裡還有積水,很多時候沒法按正規的工程收工。最後,都是不了了之。跑回來的,也不會再喊回去返工了;但老實點沒跑的,還是要守到工期結束才能回來。”
最後挖河那一年,全國已經開始普及第一代手寫身份證了。
等我拿到自己的身份證時,看到上面的年齡,比實際年齡大了兩歲;妹妹的年齡也大了兩歲,不知道是哪個粗心的統計員統計的。
當時,還想去找村裡去說說,修改過來自己的年齡。
一個爺爺看見了,說:“小哎,你傻啊!身份證上的年齡大兩歲,你不就提前兩年不挖河了嘛!少挖兩年河,少出多少力啊!”
當時,覺得那位爺爺的話還真有道理。
想起自己才挖了兩年河,都已經很怕了;要是這一輩子能少挖兩年河,還真是佔了大便宜。
於是,也就拿著身份證回來了。
5但是,再後來沒幾年,人工挑河的歷史就徹底結束了,全部換成了機械化挑河。
挖掘機蹲在河坡上,“長胳膊”揮開伸進河底,可勁地挖一鏟子淤泥。一甩長臂,幾方的淤泥,就丟到河岸上了。
就這一鏟子,就能趕上當初我們幾個勞力幹上半天的了。
這情景,直看得當時曾參與挑河的那幫爺們瞠目結舌。
而且,用挖掘機挖河那叫一個徹底。
一剷剷挖下來,河裡的淤泥和積水,都能甩到河岸和河岸以外。河底清清爽爽、規規矩矩地,像刀子切過一般得整齊。
哪像我們當年人工挑河那時候,能糊弄一鐵鍁的時候,絕不會多動一下。
再跟孩子們說起挖河這事,很多半大孩子脖子一扭:“嘁!都哪個年代的事了,還拿來捯飭……”
從那以後,成千上萬人黑壓壓地擠在一個河道里施工的畫面,就再也看不到了。
那些畫面的底片,也只有在記憶深處才能找得到。
其實,也明白:靜觀其變,是一種能力;順其自然,是一種幸福。
現在的孩子們,腦海裡再沒有“挖河挑溝”這個概念了,於他們來說,這就是一種莫大的幸福。
對轉過一個千年的孩子們來說,只有賺錢,才能治癒一切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