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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把內心的冰雪舉上天山之巔,把愛融化成涓涓細流。站立半山腰的雪松,總是把張望的目光投向低處的人間。

一個王朝消失了,消失在倉皇的馬蹄聲裡,拋下一個孤獨的背影,傷痕累累。

席捲而來的匈奴,用白骨墊高了土地的厚度,用大月氏王的頭顱當做酒樽。

絲綢古道,逃亡者的哀嚎,掠奪者的歡笑,冷落了無數春華秋月。

弱肉強食不需要理由,只需鋒利的刀劍與強勢的馬鞭。

離蒼天最近的地方,也是空氣最稀薄的地方,入肺的清涼與幸福的眩暈必將被時光的利箭擊碎。

如果生與死可以由自己決定,或許有人會選擇站著死,絕不跪著生。

2

千年的疊加,頑石也長滿鬍鬚。

蒼鷹盤旋的天空,迷惘而無序。也只有這樣的高度,才能拋開世俗的抒情,完成對生命的禮敬。

兩塊高聳的巨石,像兩枚印章,刻著“大月氏王庭遺址”的字樣。四周簇擁的油菜花,緊抱內心的山河,任時間的箭矢呼嘯而過。

在蘭州灣子,田園會唱歌,石頭也會說話。它們用形象的太陽鳥、羊只、文字開啟三千年的時光之門,真相呼之欲出。

這裡有最純潔的雪和最高的水源,又以最低的姿態流入湖泊,蓄積生命的烈焰、鹽分和氧氣,讓一切虛妄蛻變成真實的生活。

3

石塊壘成的城池,作為失語的地基,安靜而沉默。

天山豎起一道屏風,掛起簾幕,天藍過湖水,松樹綠過草地。

生命的最輕和最重都呈現在這裡。

從春秋戰國的車轍,到秦皇漢武的牧馬,巴裡坤草原始終是突厥、蒙古、月氏、 匈奴賓士的疆場,是柔然、高車仰視的神祉。

指尖撫上流水的經絡,痛覺依然清晰。誰的堡壘喜歡別人覬覦?誰的江山喜歡外敵染指?

沉香馥郁沙粒,泥土埋葬了骨質。

打馬歸來的王者,放下馬鞭,把一生的嚮往放飛成一隻高懸的鷹,身體變成青青的草原。

4

孤煙起於大漠,風聲湮滅九天。經過藍天漂洗的雲朵,帶著象牙的白和純潔,從王庭遺址經過。

歷史的石頭對抗著歲月的風聲鶴唳。

遠處的高山,近處的流水,亦在訴說一個敗落王朝的生平遭遇。

一條路,曾被駝鈴反覆蹉跎,被絲綢、茶葉漫布,如今還在延伸。

英雄的情懷和熱血餵養過的土地,青草綠向遠方,鮮花跑出好看的舞姿。

蒲類海留住一川的草木和人煙,給人天堂般美麗的視覺盛宴。

在此,我情願做一介布衣,以最乾淨的情懷、最沉澈的心靈,收集陽光雨露,做王庭的主人,重回自己的領地。

作者簡介:

月牙兒,原名吳春,女,甘肅瓜州縣人,單位職員,酒泉市作協會員。詩歌、散文先後發表於《星星.散文詩》《散文詩》《北方作家》《西部散文選刊》《石油工人報》《蘭州日報》《飛天週刊》等各級報刊雜誌,也有部分作品獲省、市、縣不同級別的參賽獎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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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評論
  • 於德慶:做人不要太張揚〈雜文)
  • "行善不當,家業敗光",這三種善行其實是偽善,要及時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