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很長很長的話,卻不得不沒完沒了地結束。不是頌歌,不是讚美詩。永珍的開始都是更新,永珍的開始都會成為更新。只願今後的足跡不再成為一幅令人慘不忍睹的自我欣賞諷刺畫,在歷史的垃圾堆裡發黃、腐爛。”這段話是我二十八年前一份工作總結的結束語。雖然轉眼間幾十年過去了,但這段話依然刻在腦海裡,沉澱為生命印跡,至今記憶猶新。
記得那是20世紀80年代中期,我與其他兩位校友同時分配到了同一所中學任教。三人中一位是英語專業、一位是體育專業、一位是數學專業。當時,在一所山區中學,一年同時分配三位大學生來任教,這在當地已經是破天荒了,因為那個年代的大學畢業生很少。報到那天,第一次見到校黨委書記時,他高興地連續好幾遍說“好,好,好,你們來了就好。你們的到來,真是雪中送炭啊!”他的話沒有一點誇張,因為整個學校就沒幾個大學學歷的老師,更沒幾個老師是正規師範學校畢業的。所以,家長們更是為我們的到來感到高興,許多家長向我們豎起大拇指說:“你們來了,我們的孩子在這裡上學就有希望了。畢竟你們幾個都是科班出身的。”這是我第一次聽到“科班”這個詞。
學校領導和家長們的認可和鼓勵,讓我們幾個懷揣著大幹一番事業的年輕教師幹勁十足。英語老師辦起了英語黑板報,開啟了英語角,創辦了英語興趣小組,體育老師組建了學生籃球隊,開設了健美體操課,開起了標準化的春秋季校運會,數學老師一題多解開拓了學生解題思路,等等,這些活動是學校之前從未有過的,也是無法做到的。我們的努力給學校帶來了前所未有生氣與活力,調動了學生的學習積極性,教學質量明顯提升。我們的努力也經常得到學校和家長們的由衷讚譽。
然而,在那論資排輩的年代和單位氛圍裡,年輕老師付出再多再大的努力,在年終歲末評選先進和優秀時卻與榮譽無緣。儘管如此,我們並沒有因此氣餒,依然努力工作,也積極爭取榮譽。工作滿第三年的年終,數學老師透過多方努力,終於被評選為年度先進工作者。我們為此歡呼雀躍,認為這是開了一個好頭,論資排輩的傳統總算被打破了。
正是在這個背景下,我在寫年終工作總結時,一氣呵成羅列了十幾頁紙的工作成績後寫下了文章開頭的那段話,以此表達內心對年輕教師也能平等地享有先進工作者榮譽的喜悅心情,希望這是一個新的開端,是永珍更新,也相信永珍的開始一定會成為更新。這是用心在為青春喝彩,為青春歌唱。
如今,轉眼間鬢已成霜,但過往並未成雲煙。年輕時走過的路,跨過的坎,流過的汗,傾注過的心血,讓我們回首往事時沒有留下遺憾和悔恨,相反,年輕時的努力成就了我們堅韌不拔、奮鬥不息的人生。
青春易逝,熱血長流,暖情依舊。我們沒有虛度自己的青春,因為我們播撒的種子早已長成參天大樹,我們的青春在回味時依然令人熱血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