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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有一個難忘的童年!或是美好,或是苦難,總之都叫人終身難忘。

而我的童年不單單是美好,而且精彩紛呈。

因為媽媽是知青,到該回城的時候就回城上班了。父親是個走南闖北的手藝人,帶著一幫徒弟到處修房造橋,築路開山。

在我最早的記憶中就是和父親在一起的。父親為人和善,手藝也做得好。所到之處很是受人尊重,而我作為他的女兒自然也是處處受到優待。

(未經本人允許,請勿使用)

最早的記憶也是記得最清楚的一次,應該是五歲那年的秋天吧。父親帶著師兄們給一戶人家建新房。那家有個十歲左右女兒,每天就像貼身丫環一樣陪著我。

一會兒搬兩把小竹椅,再擺上一盤乾果陪著我吃(只是陪著,她很少吃,除非是我一定要她吃或喂她她才吃);一會兒又拿出一把小剪刀和一些紙,教我剪各式各樣的窗花……又或者找來一個編織精細的小揹簍,帶著我在屋子旁邊的菜地裡割青草喂兔子。

她家喂著好多白兔和灰兔。那些溫順的小傢伙總是拖著一對長長的耳朵,瞪著一雙圓溜溜的紅眼睛,咂巴咂巴著三瓣嘴,眼巴巴的等著我們把嫩草放在它的嘴邊。我們兩個誰也不會把剛割的嫩草全都倒給它們,而是心照不宣的用手拿上一小撮,再喂到它們嘴邊。一看見綠油油的嫩草來了,那些小傢伙就你推我擠的拼命往前挪,伸長著脖子搶食的樣子,真的又滑稽又好笑。它們那憨乎乎的模樣常常逗得我們兩個格格大笑。

我想這應該就是讓我對這段記憶如此深刻的原因吧!總之,我人生的記憶之路就是從這裡開始的。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和父親出去的時候就比較少了。只記得有一次路走得特別遠,師兄們輪換著揹我或讓我騎“馬馬肩”。其中有位師兄非常牛,他右手叉腰,左手臂橫向伸直,讓我站在他的手心裡託著我走,當然旁邊肯定是跟著“護衛”的……這樣美好的日子持續到五歲半我上一年級為止。

自從上了一年級的之後,苦難就在前方開始向我招手了,而後還變本加厲地向我襲來。因為在當時的農村學校裡,班上同學之間年齡差很大,一般大兩三歲,甚至大四五歲的都有。(1981年左右)

我在班上乃至於整個學校年齡都算是最小的,這也自然而然的成為了被欺負的目標。

上半學期由於大家都是初來乍到,有種畏懼感,還好一點,只是隔三差五地被打哭一次;到下半學期被打就成了家常便飯。

在放假前的幾天裡,我終於盼到父親回來了。委屈的拉著父親的手,哭著懇求他別讓我再去上學了,我真的是被打怕了。

父親用他粗糙的大手輕輕地給我(和諧)擦乾眼淚說:“好,咱們不去了,明天爹爹帶你上街,讓你媽給你做兩條新褲子,只要你聽爹爹的話遇到困難不退縮,那以後就沒人敢再欺負你了,好不好?”我用力地點了點頭,因為我知道父親是不會騙我的。

第二天上午媽媽便帶著我到裁縫鋪為我定做了兩條奇怪的褲子。褲子在腳肚子的位置打了一圈長方形的小口袋,每個口袋都可以用拉鍊拉攏。當父親把這麼奇怪的褲子放在我面前時,我根本不知道有什麼用途,只是機械性地聽從安排換上。

然後跟著來到門外河沙堆前站好。只見父親用個漏斗插在口袋裡,再往漏斗裝沙子。等兩隻褲腿的袋子裡都均勻地裝了一定重量的河沙時,父親說:“從現在起除了睡覺以外,你不管做什麼事都給我穿著它。”又指了指旁邊一把精製的小石鎖說,“這個石鎖你每天把它從院子這邊搬到院子那邊,直到搬得你能用一隻手把它舉過頭頂為止。”

我一邊答應一邊興奮的向石鎖奔去,“咦,怎麼那麼重呀?”還差一點跌倒,幸好父親眼疾手快地將我扶住,並安慰道:“小心點兒走,你今天第一次穿沙袋,以後慢慢習慣了就好。”

從此,我就天天穿著沙袋褲跟著奶奶上山下地,還有事沒事就去搬那把石鎖,總企盼自己能早些把它舉過頭頂。一晃半年過去了,袋子裡的沙也一點點裝得多了許多,那把小石鎖我也能用雙手舉過頭頂了。父親見了很高興,把我叫到跟前:“丫頭,明天我在你表叔那兒拿了點醬油、醋、味精、白糖、火柴之類的小東西,在你學校旁的碼頭那兒支個攤。攤每天讓你表叔幫你擺好,晚些時候他會再來幫你收,你就只管守著賣,敢不敢去?”聽了父親的話,這次我竟一點也沒有膽怯,很堅定的點了點頭。

第二天是父親親自幫我擺的攤,擺好後說:“今天我陪你一天,明天讓奶奶陪你一天,後天就自己在這兒守行不?”我當時昂著小腦袋很果斷的回答,說:“敢。”父親又叮囑我說:“賣東西不光要有膽量,還要用心算賬,要不然不但賺不到錢,反而還會賠錢,因為這些東西都是你表叔的,所以你不能馬虎大意明白嗎?”

“嗯!”我慎重的點了點頭。從此,那個叫橘子坡的碼頭上,每天風雨無阻地總能看見一個瘦瘦小小的小姑娘在擺攤。

時光總是跑得飛快,不管你願意不願意,很快就又到了開學的時間了。父親特地在經過重慶時,為我買了一個可能當時在城裡,特別流行的紅黑相間的大格子配細條紋的皮書包(這些早已深入骨髓了)。而我依然穿著沙袋褲,揹著那個在整個學校都獨一無二的皮書包,自信而驕傲地走進了一年級的教室。這一次無論是新同學或是曾經的老同學,都沒有人能欺負我。就算有,也打不過我了不是。三下五除二就成了我的手下敗將。

穿沙袋褲的童年是我人生中最精彩的一個片段,也是我最美好的回憶之一。

因為這一年父親用他獨特的教育方式,讓我不但找到了自信,還收穫了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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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於德慶:做人不要太張揚〈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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