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放大,每一處生活都可以是一幅畫。無需清晰的面孔,無需縝密的情節,當陽光照進平凡的每一天,你的故事開始化為色彩與光影的舞蹈,飛旋在某個適合與自己對話的午後……
人生是一段每天都需要被自己擁抱的旅程,然而,這並不意味著我們總是需要時刻準備著抓住生活的每一分鐘。有時,我們只需稍稍提醒自己一下,生命是一份奇妙的禮物。它的奇妙之處就在於,每當你開始思考與它有關的一切,它就會為我們準備一幅或一串畫面,那是隻屬於你一個人的獨家創作,斑駁卻又清晰無比。
角落兩面牆壁以近乎90度的角度相遇,一個完美的角落永遠是一個可以信賴的好地方,因為一旦擁有了它,世界的全部便只會出現在你的前方。
很多時候,我們需要一個角落,它能賜給我們一個安全的視野。視野中,人們或觥籌交錯、或歡歌笑語,當然他們也可以享受獨處、孤芳自賞。陌生的面孔模糊且善變、陌生的聲音悅耳或嘈雜。聲色喧譁之外,角落讓我們置身事外,遺忘了時光的流逝,靜默地欣賞著無關自己的一幕、一幕。
然而更多的時候,安全的角落並不存在。所有的喧囂與擾動會從所有的方向無序地穿過身體,鋒利且視你於無物。於是,我們開始奔跑、躲閃、避讓,甚至閉上雙眼、捂住雙耳、緊閉口鼻,用自己的身體為自己鑄就一個角落,儘管它脆弱得不堪一擊,以至於當我們真的坐在昏暗的一隅,也只是顧著舔舐傷口,哪裡還記得角落裡的歡愉呢?
尋覓一個角落,至少在那裡,可以看見自己。
自己睜開雙目,光影世界盡收眼底,然而在近200度的視野中,卻沒有我們自己。藉助一面鏡子、一張照片、或是一幅肖像,我們看到了別人眼中的自己。然而,究竟哪個才是真實的?
作為一個終極問題,“自己是誰”是如此的簡單,卻又是那麼的深奧。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自己,而每個這樣的自己卻永遠活在別人的目光之中。我們距離自己無比切近,但每當我們想要看清自己,自己卻成為了那個最遙遠的陌生人。
近在咫尺的一束玫瑰、濃香可及的一杯咖啡、光年之外的一縷星光,微觀之處精緻與宏觀層面的絢美,視覺所觸之地皆為他物。於是,古老的人們開始尋找自己,在鏡中、在畫中、在夢中……千百年之後才發現,自己,原來一直在自己的焦點之外。
前行中,或許人們尋找的不是自己的樣子,而是一個真實的明天。
明天明天或許是一個偽命題,因為有人說,時間並不存在,它僅僅是一個連續不斷的、關於記憶的謊言。
如果這是真實的,那麼每一天、每一分鐘、每一秒鐘都會同時存在,沒有過去、現在與未來的線性感知,生命或許只是連線起每一時刻的鏈條,意識的作用就在於感知這鏈條上已經被安排好的程序,而這一程序,我們習慣地稱之為——成長。
是的,童年還在那裡,快樂還在那裡,所有幸福與充滿希望的時點始終都留在原地,從未消逝。我們只是從中穿過,面帶笑容地揮霍著在後來才覺珍貴的坦然。那時無暇回首,也無須回首,而回首之時方知不可複製且無法退回。或許,明天只是一個悖論,我們滿懷欣喜地走向它,腳下碾過的卻是每一個明天的屍骨。
如果永遠追趕不上明天的腳步,至少我們還可以停下來,撫摸今天的陪伴。
陪伴起初,陪伴是一種不自知的理所當然,於是我們幾乎沒有成本地獲取了關注、溫暖與諸多被描繪出的光芒。
而後,陪伴是一種源於內心的追逐與渴求,於是我們一邊盡情揮灑著生命的能量,一邊努力學習著如何縫補裂開的傷口。
或許,陪伴是一種極具象徵意義的安慰,人們不曾戀上一首歌曲、一種味道、一種氣氛,只因那些觸動,可以包裹形單影隻的夜晚。
其實,陪伴是一種不計後果的勇氣,相互陪伴的人們用他們以為達成的對未來的共識,填充著無法預測的生命旅程。
後來,當最初的陪伴開始佝僂,而後的陪伴逐漸疏離,象徵性的安慰成為了日常,付出的勇氣貌似正在枯竭,人們才漸漸懂得,原來陪伴已經成為一種奢侈的記憶。
致80後2020年已近尾聲,當第一批80後開始步入不惑之年的時候,我們不禁慨嘆白駒過隙的時光。角落、自己、明天、陪伴——我們選取了在這個時代中,80後們近40年成長曆程所沉澱下來的四個意象,配以印度藝術家Snehal的作品,聊以慰念一下一代人的真切過往。
從幸運到匆忙,80後們不斷順應著時代的變遷,同時也逐漸引領起時代的變遷。在前輩們的教誨與些許懷疑中,80後們用時代賦予的堅韌與頑強,承接著時代的浪潮與時光的洗禮。經歷了白衣飄飄的年代,他們的皺紋開始堆砌、烏髮開始漸白,但他們的身軀正挺拔、目光正矍鑠,一個時代的標籤正在他們的生命中銘刻下來。
40歲的80後們,你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