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告訴我一件事情，他每次陪一位女性朋友，看她化妝或是一起逛街，她都會對鏡子裡的自己沉醉地說：“啊，我怎麼這麼可愛？”

朋友就笑她：“你怎麼這麼愛誇自己？”

她告訴朋友說：“那時是因為我想更自信一點，不想依靠外界的肯定，這是我讓自己變得更好更優秀的內驅力，外界的不確定性都很難打敗我。”

朋友就跟我說他覺得這話挺有道理，他以前也經常獨自面對鏡子，或是就單純自言自語說好多肯定的話語給自己聽。

但往往內心會冒出另一個消極聲音，和這個積極聲音打起架來，一陣廝殺之後，整個人精疲力盡。

當然，朋友接著說他現在不會一股腦給自己來一頓表揚或是責備，只是像旁觀者凝視著自己，端詳著自己破碎不堪的情緒，疲倦又殘缺不全的掙扎，等它們慢慢靜止撤退，直到眼睛再次看到世界的新生，耳朵再次聽見生動的鳥鳴，面板再次感受到河流飛濺起的溼氣。

這過程就像是經歷了四季輪迴，不管你情願與否，重壓身上的自卑、痛苦、難受都會統統過去。就算緊抓住，難以釋懷地多駐留了一刻，也會像冬天離開我。

或許一個人不能為自己做任何選擇，一個人不能抵抗冬天的寒冷和可怕，還有令人窒息的消極與束縛；同樣一個人也無法抑制春天，不能滯留美好世界中豐饒的創造，不能阻止生命中美好的聚集。

無論如何抵抗或挽留生命中的遭遇，它們都不會取代自己。

這種感覺就是，所有感受到的黑暗與光芒、苦難與喜悅都不是自己，而是極遠深處的對立。

一如《心經》所說：“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人就要有所包容，惟有保持一顆謙卑的心，才能更好地去做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