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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曉鳳

立在城市的街頭,霓虹的斑駁色彩,刺耳的車聲,漫入心裡,清冷冷的風颳過心頭,內心湧起淚意,我茫然得想哭,我開始想念,想念那刺在臉上的山風。

入了夜,總會想起很多,那出現在夢裡的色彩,就像是一把鑰匙指引著回去的路。夢醒後的片刻恍惚就像飄散在山溝野外的風,重新回到身上一般。許多時候並不是有什麼確切的東西留予人,才讓人回想起當日光影,就是在一個不確切日子裡的突然感受,刻印在人的心裡,再後來的某一個偶然契機中喚醒,在心裡打轉,在夢裡迴旋。

山裡的風吹呀吹,似是一個調皮的孩子,漫過原野,略過山溝,玩著鬧著,親吻著樹,親吻著山,隨著太陽奔跑,不知疲倦,趕在牧羊人的身上,落在奔跑的羊兒身上。羊兒四散裡吃草,牧羊人抽著煙,望著不時發出咩咩叫聲的羊,看著籠罩在時光裡年年歲歲都相似的山頭,漫山遍野的荒草隨風起伏,還有那煙囪中冒出的青色煙火,絲絲縷縷,輕悠悠飄著飄著便都散了,這回家的路啊,順著風聲融化在邈遠的目光裡。

孩子們跑著,風兒不停歇地追著,上上下下,笑聲傳遞到很遠,我累了,躺在山頭,任風在我臉上撩撥,不為所動。我只想尋一處安寧地,歇一歇,仔仔細細看一看天上飄過的雲,看一看夕陽落在山頭的恢弘,可是風在吹,一直吹,混在那條通往山裡的路,混在那條在夕陽中熠熠閃光的道路中,遠處的聲響喚醒了我,而風兒揚起的塵土,落在地上,吹進夢裡。

山下的溪水畔,山上的苜蓿地,風和我在一塊,快活自由,這時候風想起了家,它混在母親的聲音裡,一遍遍呼喚我回去,叫著我的乳名,風將聲音送入了我的耳朵,我聽到了,可是我不回覆,我在等,果然,一會兒後,風將母親的斥責聲帶來了,我聽著,竊笑著,只好作罷,回去吧,回去吧。

感受到風,我就能想起一抹抹背影,那是山留在我腦海裡的影子,是樹留在我心裡的倒影,是煙囪中的縷縷菸灰留在我鼻息裡的嗆人氣味,還有那立在場頭,向我揮手的母親的手,是風把這所有的感覺帶給我,憂傷的,難過的,聞一聞便要落淚的風。

立在窗戶,望著窗外,我期盼著一場雪的到來。雪將人世一切隔絕,聽著雪落下的聲音,看著隨風飄舞的雪,我迫不及待地去擁抱這飄揚於世間的精靈,可是出去後,全然不是我想的樣子,我哀嘆著,只好回去。其實刺臉的風早都帶著我去追趕這雪花了,滿山頭的雪飄在我的的腦海裡,一片渾然,沒有人踩過的印記,沒有行人蹂躪的街道,出去不用撐傘,不用戴帽子,任由風將雪花撲在臉上,落在脖頸,捧一把雪,清凌凌的涼,風雪將一切迴歸原樣,心裡和夢裡一模一樣。

我愛著風,它存活於我的心頭,摸不著觸不及,可就是這飄揚在髮絲間、臉頰上的錯亂感覺,讓人心裡一陣陣哀傷、嘆息。

作者簡介:

陳曉鳳,陝西師範大學文學院在校學生,閒暇時喜好讀書、寫字,希望自己的文字能夠被更多人看到,帶給更多人心靈的撫慰。

主編:筆墨舒捲

達州廣播電視報(達州新報)《鳳凰樓》副刊選稿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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