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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千世界,人生海海,在諸般或瑣屑如塵、或陡峭如崖的人間事中,飲酒只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人生際遇或悲或喜都離不開一杯酒。喜甚時需飲酒,悲極時也需飲酒。那麼,當情境介於二者之間:無有大喜或大悲,甚至是無悲無喜、日常生活中最為平凡散淡的時候,杯中的酒我們到底是該喝還是不該喝呢?這是個問題。當然,這個問題並不是那麼難以回答。除卻如遭遇悲喜之事等可以刺激催動人們飲酒的外界因素,那就只剩下人們的主觀因素了,所以我們可以簡單地按照個人的嗜酒程度分為兩種情況。

對酒的態度較為平淡的人一般不嗜酒或者在某種程度上有些討厭酒,所以他們會刻意避開飲酒的場合甚至直言飲酒之害。“前因飲酒多,乃苦傷營衛。嘔血踰數升,幾不成病肺。上念父母老,下念妻兒稚。不死常抱痾,於身寧自貴。樊子來勸我,止飲良有謂。”(宋代梅堯臣《汝州王待制以長篇勸予復飲酒因謝之》)。詩文中字字嚴厲地直陳飲酒有害身心的諸種情狀,似是咬牙切齒而發出。

對於嗜酒之人,不飲酒才是一種巨大的考驗。“病裡無聊費掃除,節中不飲更愁予。”(宋代楊萬里《端午病中止酒》)庸常無聊的生活裡本來就無趣,要是連酒都不能喝的話,那更是讓人發愁。“平生萬事輕,惟以酒自娛。當其愛酒時,一日不可無。”(楊萬里《病中止酒》)嗜酒至深時,日常生活都無法離開酒,每每酒癮發作時更是不能一日無酒。

又或者如宋代詩人曾豐在《壬戌二月十八日都巡李叔永躬按酒課於會田市二十九日聞餘且至還家若相避然賦三絕其二》中所寫的:“宜城桑落有堪沽,三百青銅豈是無。不飲桃花不相笑,桃花知道欠當壚。”事情是這樣的:曾豐向來以嗜酒聞名,就連自己的住所都起名為“樽齋”。他的好友李叔永聽說外出過一段時間的曾豐要在二十九日還家,於是就在二十八日這一天把例行的酒會提前舉辦了,就連曾豐都感覺這像是在刻意躲著自己,於是就把這件事情寫進了詩文裡。這就是一個很典型的案例,曾豐嗜酒,李叔永則在一定程度上有些逃避飲酒,兩人的所作所為和所言所寫都殊為有趣。

於是,“到底喝不喝酒?”這個問題在每個人那裡都有了不同的回答。就我們自己而言,只需要在每次舉杯時先問自己一聲:“要不要喝”,然後根據當時情狀真誠地回答自己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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