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深刻的思索“無常”,是為了看見一切關乎本質、根源、真相的訊息,包含了人的生死、愛情、事業、家庭、理想……所帶來的痛苦、煩惱、迷茫,而後從中照見偉大的希望。
如果世間的一切都是“無常”,那麼所謂的“萬法皆空”,就不能讓人獲得恆久、穩定,以及本自具足的存在,因為世間萬物的真正關係,是相互依存、相互關聯、相互影響的,一個突入無常事物,亦能影響自身有常、穩定的現狀。
佛陀把宇宙比喻成一張無盡、無量的光網,眾生身處其中,相互交織,相互映照,而此時,我們便知道,所謂的“空”,實則為無盡無量的宇宙,而其中哪怕是一粒微塵,也處宇宙之網,無法真正獨立的存在。佛陀引導眾生要對“空”的覺悟,其實就是希望他們獲得看透一切事物本質和奧秘的智慧。
一顆繁茂的菩提樹,離不開風雨、土壤、四季,甚至日月星辰的光芒,這些都是構成菩提樹的一部分。倘若繼續深入思索,便可以發現宇宙的一切都在成就這棵菩提樹。樹不能獨立於其他事物而存在,任何時刻,它都在外界的作用下,發生著細微的變化。
由一棵菩提樹,讓人察覺樹的本質,便是與宇宙之間的奧秘。其中由微至大、由繁至簡、由結至解的變化,就是“空”,而“空”就是宇宙般的博大。越是博大之人(物),悟“空”的境界越高,而自身越是無法獨立存在,就如觀自在菩薩一樣,反而是愈加的深入這個世界。
現代科學告訴人們,亞馬遜雨林如何影響著亞歐大陸的氣候;一隻舞動翅膀的蝴蝶,如何會影響到弗林德斯蕨類的生命;一個微小個體的基因突變,如何影響整個物種的未來進化。還有物理學家曾展現出的量子世界,而這個世界就像是佛陀所說的“光網”——變化、發展、交織、影響。
所以,每一個所謂的“個體”,其實是由無數的影響力組合而成。當我們認真觀察自我,觀察周遭的世界,就會發現,過去我們認識的堅固、穩定、恆久的事物,只不過是如露亦如電的夢幻泡影。
佛陀說:了知一切,如夢幻,如浮雲,如魅惑,沒有實質,只有被看透的本質;了知一切,如懸空明月,倒映清澈湖面,雖明月不曾到臨湖面。
世間的本質雖如夢幻泡影,卻能喚醒人們珍惜當下、放眼未來、本自具足的溫暖而強烈的慈悲心,知道魅惑、貪慾、嗔怒、痴迷所帶來的痛苦,發自內心的去給世間佈施溫暖和快樂。
密勒日巴尊者說:見空性,發悲心。當我們透過深思而洞見空性和世間一件事物與我們的相互依存時,這個世界就能散發出更明亮、清新、美麗的光芒。因為此刻我們理解了佛陀所言的“光網”,知道我們傷害、破壞自然中的一切生命、環境,最終都會以“惡報”的方式,傷至自身。
真正的修行,就是要人們(包括自己)知道最為微小的思想、語言、行為,會對外界產生怎樣的影響,而最終自身又會得到怎樣的報應。就如一顆石子落入池塘,水面產生漣漪,魚兒受驚散去,漣漪產生新的漣漪,魚兒水中游動又影響著漣漪。
每一件事物都是緊密關聯的,透過這些還讓我們認識到,修行的目的,是我們要懂得對自己一切所思、所言、所行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