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維兵

週日，難得的冬日暖陽，約幾個朋友曬太陽。晚上，在路邊大排檔小聚後回家。走到樓下，腳不由自主的跺了三下，聲控燈沒亮，恍然想起燈前幾天壞了，物業還沒找人來修。見地上有自己的影子，驚奇之餘，抬頭看天，發現很多天沒有見到的月亮掛在天空，給數九之夜增添了幾許寒意，也預示著明天早上會有濃霜。

莫名的停住腳步看天，看那很久沒有認真看過的月亮。月亮在一望無際的天空中散發著淡淡的光，照耀著寒冬的城市。月亮周圍幾顆明亮的星星堅強的眨著眼，似睡非睡的向世人訴說著天宮千年的變遷。月光灑落在城市的上空，被城市輝煌的燈光蠶食著，如果不經意，根本不能感覺到我們的頭頂上還有一輪飄酒著亮光的圓月。這也是我這麼多年沒有認真凝望和感知月亮的真正原因。

小時候，我們經常在有月的夜晚觀察和仰望月空，感受著那份飄渺與皎潔，然後心隨著月光一起飛向遠方。學會吹口琴和豎笛後，我會在那樣的夜晚站在院子旁邊的一塊高地上，吹出一首又一首的流行歌曲愉悅著父老鄉親，第二天，便有很多鄉親向父親和母親豎起大拇指，父親和母親驕傲的接受著家鄉人的讚美，喜悅之情溢於言表。離開家鄉後，我再也沒有在浩瀚的月空下吹過口琴和豎笛，除了工作繁忙和技藝生疏，更主要是沒有了欣賞月空、融入月夜的心境了。

猛然想起父親，同樣是這輪圓月，曾經為父親照亮了五十六年時光。在百花爭豔的春天，父親頂著月光挑水、牽牛；在炎熱的夏天，父親就著月光收割小麥、播種玉米，沐著月光在院子裡和左鄰右舍聊天乘涼；在金燦燦的秋天，父親向著月亮三鞠躬，渴望來年有個好收成。如今，父親已以亙古不變的姿勢長眠在家鄉的小山坡，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細細算來，父親離開我們已經十四個年頭了。這輪曾經照亮無數故人的月亮依然以清亮的光芒照耀著為了生計而四處奔波的我，以及千千萬萬個像我一樣的普羅大眾。不由自主的想到未來，一萬多個日夜後，我作古了，月亮依然是這枚月亮，只是我已不是現在的我，而是像父親那樣，以一種亙古不變的姿勢棲息在某個小山坡的土堆下。想到這些，心裡酸酸的。哎，人的一生就那麼三萬天左右，我們何苦為了一些不必要的紛爭和名利干擾了自己的心智呢？

寒冬的月夜很美，能夠吃飽穿暖安居樂業的中華大地更美。嚮往美好，創造美好，人之常情，更是一個人在人間三萬多天時間裡應該堅守的初心。仰望月空，腳踏實地，回家休整幾個小時，然後懷著夢想，伴著清晨冉冉升起的冬日豔陽再出發！

主編：筆墨舒捲

達州廣播電視報（達州新報）《鳳凰樓》副刊選稿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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