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喜歡王小波先生書裡的一句話:什麼是似水流年?就如一個人中了邪躺在河底,眼看潺潺流水,波光粼粼,落葉,浮木,空玻璃瓶子,一樣一樣從身上流過去。突然感到,成年後,所有一切,都變得那麼慘白,想要去抓住什麼,卻發現已經無能為力,而此時,簡單的伸出手的勇氣都沒有,任由其一晃而過,目光追隨。而當在能將河面一掃而光的時候,卻把網撒進並無期許的泥潭。時光荏苒,空有懷戀,也許正如他們所說:人道死時,皆是遺憾………
那天的酒,很濃……
我們滿眼泛光的世界,彷彿李白秀口裡的盛唐,或在酒裡,或在夢裡,或在不被允許看到的世界裡。而彈指一揮的人生又是如何?如芬芳的花香間的鳥語,如盛夏斑斕的蟲鳴,如秋去冬來銜春歸來的燕,如凡塵的人在凡塵的世走一遭?細細品來皆不是,就如祝福誰青春永駐一樣,誠意是百分百的,但是沒做到的人,也是百分百,而又如何呢?祝福和期許都在,但終究有一些人要老去,要去接受老去,要去接受死亡和不堪的命運。而所謂的生活,在我們接受的同時,也變成了活著,不問有多歡喜,至少還能感受明天的陽光,也是嚮往。就像富貴的那頭老牛,僅僅是一種嚮往,一種意念,就像活著是對好的生活奢求著什麼,正如我們向生活低下頭那樣,萬般不願,頭顱高昂,終究還是被腰斬,毫無尊嚴……
我被我的青春腰斬在路上,或者說我的青春被我腰斬在路上,而我萬般慶幸,但我的青春只有一次。 而我活著,或許只是為了證明我的青春永逝,我的萬般無奈,更或許是詮釋著我的卑微,我與人生抗衡的不自量力。而後來,有個命題深入我心,我將何處?此時的我該停筆,去後山,去無人的空曠地,低聲而又不顧一切的吶喊一下,只為我能夠足夠聽到我的吶喊,而已……
此時,有陶潛的酒,李白的月,溫鍾馗入骨的情,還有五十弦的相思,而我能做的能擁有的又有哪些呢?我還是該睡去,去看一場鏡花水月,去看一場別樣生活,去看這紅塵萬丈終有定數的人間。但是很遺憾,我無法看到我怎樣與我的青春訣別,或是我先揮了揮手,把青春丟棄,如此一般,心理或許更能接受一些,青春從不辜負任何一人,而我卻辜負了我的青春。 有時,總感覺人生是寫在書裡的,後來發現,既然每個人都會有各自的經歷,那麼書裡所說的人生又會是正確的嗎?還是所謂人生本該就是個偽命題,每個人都有推翻的權利?而人生又不是一個公式,怎麼去證明它就是一個悖論呢?也許活著的意義,或者想要活著,根本不需要什麼特殊的命題,也或者看過太多的苟且偷安,以至於忘了向死而生是怎樣的意義……
或許是海子做了馬的白日夢:那麼美的草原,我不該只是奔跑,我要寫詩,我要歌唱,我要愛這人間一遭,我要好好看看,看看那驕陽!我要和愛的人越目於這白日底下。可是後來,白馬也做了海子的夢:我要鮮美的草原,我要豐富的河流,我要在烈日裡把我的英姿煞爽,我要騎著雲彩,我要駕著彩虹,我要踏著夕陽,讓一切的一切,只為襯托我的俊美!可是夢醒了,駿馬還是那駿馬,它仍舊在草原馳騁。海子也醒了,他只好殉道!或許他必該這麼說:血色的殘陽更美……
莎士比亞說:詩人和瘋子,都不屬於紅塵十丈的人間。詩人隱居在瘋子的隔壁,瘋子闖進詩人的花園。這一刻,是誰在誰的生活先打破這寧靜呢?正如白馬和草原,詩人與詩;正如,白馬和詩,草原對著海子。 後來想問一句:馬,餵了嗎?海子,吃飽了嗎……
感覺每天最清醒的就是知道自己在哪裡,要去哪裡,或者也許這是最該清醒的,也該去做的,這或許不是詩,也沒有詩,卻是最簡單的人。生而為人,我很遺憾,我和海子,只差一段輕軌,我的詩,唱給誰聽呢?我的花,該奉給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