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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我曾寫過一篇關於命運與信仰的散文,在新年即將來臨,生活又將翻開新一頁之際,想與您交流交流,有空閒,瞄兩眼,無空閒,就置之不理。

朋友,你相信上蒼嗎?倘若相信,你的心就裹上了一層佛衣,在人生路上,就多了一分坦蕩,多了一分安祥。當你流淚的時候,淚雖然冰涼,可心依然還有熱量,因為你相信上蒼不死,只要你勤勞善良,上蒼總有一天會眷顧你,使你氣運順暢一些;當你欣喜時,你也不致被狂熱燒死,因為你相信上蒼不死,他對每一個生靈都是公平的,你的一段稱心得意,無非上蒼偶爾朝你微笑一下,讓你有一點小小的感動而已。

自二十世紀九十年代我來到廣東汕頭以來,深深洞悉潮汕人心裡是有上蒼的,“老爺”就是他們的上蒼。每次開學生家長會,無論是街上賣菜的還是開著寶馬車做大老闆的,總有學生父母懷揣紙人紙馬紙錢紙寶,在學校特製的鐵爐桶焚燒,祈求“老爺”降福,保佑兒女有美好前程。看到他們眼睛被燒煙燻得通紅,我總是心裡有些感動,也有些苦楚。這一幕,我昨天在某中學又復得見。還有小區的上空,時常瀰漫著求神唸佛燒紙的濃煙,無論老少均樂此不疲。於是,我漸漸相信,靈魂有拜上蒼的人,其精神不會枯萎,因為他們堅信,上蒼永遠不會將他忘卻,縱使身陷窘途,待有朝一日,上蒼光顧,終將脫離苦海。

近十幾年,在我國崇尚佛教的人有日漸增多之勢,無疑佛祖就是這些人的上蒼了。然而拜佛者中,真的會“進入佛巷心自空,一讀禪經眼自明”嗎?現代社會,有的人迴歸自然呼聲很是強烈,這裡面極大部分都屬心善良,本性正直之人,也不乏情智很高之大有作為者,想把那些其厭惡的物慾、權欲、情慾拋卻,求得精神偏安一隅。其實,倘悟道菲淺,慾念不除,六根未淨,即便入了空門又能怎樣呢?真正要做到坦然,無憂無慮,還應從“心”開始做起,真正徹悟:“人生福境禍區,皆念想造成,利慾熾熱是火坑,貪愛沉溺便為苦海;一念清淨烈焰成池,一念驚覺船登彼岸。”

《紅樓夢》裡有個妙玉小姐,由於心高氣傲,出家當了尼姑,雖是出家人,觀念依舊有些勢。她嫌棄寒苦的劉姥姥,連其喝茶用過的杯子也要扔掉,而對富貴公子寶玉卻大獻殷勤,是否內心也有一點攀枝求榮?曹雪芹老先生是同情她的,十二釵正冊判詞“欲潔何曾潔,雲空未必空,可憐金玉質,終陷淖泥中”就是寫她的。

竊以為,現代人想從根本上超脫凡塵,根除一切貪念妄想是不現實的,因為沒有社會背景依託,沒有宗教文化基礎鋪墊。只要心存良心善意,內心平安,能以微薄之力奉獻於社會,足矣!

近兩年,每一天,早早醒來,總有一些魂牽夢繞的事在大腦中翻騰。內心深處,考問究竟什麼可以作為人靈魂依附,究竟什麼可以作為人的精神寄託,欲罷不能,象葛根藤一樣在我心裡蔓延不斷。尤其是在這寂靜寒徹的雨夜,雨有多急,心就有多靜;夜有多長,思緒就有多長。

有人說,有思想的人是孤獨的,然而並不感到寂寞,而一生多情的人內心世界是柔弱的,也容易感受到寂寞。文藝圈有些人士,為掙脫凡塵,削髮為尼,黛玉化身陳曉旭,用美麗歌喉詮釋“好人一生平安”的李娜,就是其中的代表。她們不是因窮困潦倒,走投無路而墜入空門,據有關方面批露,或為情所困,為情所擾,或為勢所逼,為俗不忍以致不可自拔。不過在我看來,入空門以求偏安,對自己確實過於偏激。一個思想上禪意不深或者根本無心修煉的人,棄去歌舞昇平,來到山神廟,與世隔絕,整日唸經打坐,內心之痛苦和蒼涼是難以想象的。就連我們,白日裡奔走於喧鬧凡塵,當夜色漸濃,漸深,倘若在山的懷抱,在萬籟俱寂,風聲鶴戾戾中,也難免會感到陣陣的孤獨,甚至產生一絲絲的恐懼。更何況出家人要長年累月以古寺為家,青燈為伴?

紅塵看破者,皆因逆境陣痛之後。無論是誰,來到這個世界,或多或少,都有身處逆境的艱難時光,這也不是壞事,它使人得到歷練。倘若人生旅途一直暢順無阻,沒有一點波折,一旦災難到來將迅雷不及掩耳。李白在《春夜宴桃李園序》中寫道:“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光陰者,百代之過客,而浮生苦夢為歡幾何?”靜夜悟道,許多苦思冥想可能頓悟,若要上蒼垂青,必先接受磨難,何苦要為一時不得志而走向入空門的極端呢?唉!

所以,心裡有上蒼而不全將身心託付,才是理智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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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評論
  • 於德慶:做人不要太張揚〈雜文)
  • 你的失敗,真的不是因為能力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