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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過往,皆為序章。

讓人無比厭倦和想飛速度過的2020,無論想與不想,它不緊不慢地沿著自己的軌道,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

日子過得飛快,有的時候卻又煎熬得漫長。最大的收穫,白髮與眼袋。所幸的是,還是在黑髮中尋找白髮。終於明白,最大的痛苦,或者很多人的痛苦,都來自於對現狀的不能接受,像一個高明的導演,看到劇本便猜到了結局,然而,對於事情的走向以及結果的扭轉無能為力。

大多數人不甘心平庸碌碌,最終卻在庸庸碌碌中,一天又一天過去。像看見一個人要跳下懸崖,他對你的歇斯底里的呼喊無動於衷,充耳不聞。

薄暮,樹木的枝丫隱隱綽綽地勾勒了天空的輪廓,暖橘色的晚霞,車站邊上,人頭湧動。夜晚城市的街道到處栓塞,每一條路上,一眼望過去,都是紅彤彤的尾燈。已經很久沒有在這個時間點出去過了,X說,大家都在跨年,恍然大悟。

日子過的混沌而麻木,對所有的節日無感,偶爾會為了孩子的雀躍去完成一種儀式。這一年最大的收穫,學會了波瀾不驚。從前仰望和覺得神聖的,被撕掉了面紗,成就一個的或許是舞臺,或是站臺。風雲際會,碰到風口豬也能飛起來。學會了放慢,更加懂得敬畏,更加懂得感恩。

超市賣肉的男人50多,一直笑嘻嘻的自稱大爺。每次去都幫我把肉處理的乾淨利落,當我感慨手拙時,一眼望我,你們坐辦公室的,跟我們這些做體力活的人是不一樣。

工作十餘年了,最累的一年。每每上班就像擰緊的發條,永是處理不完的事情。配的人一直不到位,要配的辦公用品也跟不上趟,跟領導拍了幾次桌子,不在乎自己的特立獨行,也不在乎別人眼裡的評價。活到一定程度,便會剝離很多曾經忌憚的東西,像一隻狗,眼前還有骨頭,但對骨頭已經乏味。拿著骨頭的人再要挾不了你,最後發現,那些上舞下跳的人,失去了他們挾制的法寶。

這些統統都不再是,被關心的存在,已經能影響情緒波動的存在。

當愈不敬畏,而有些東西確更加神聖高大,比如,在科研一線,比如,在抗疫一線。我希望生命不再是僅為衣食住行的苟且,而是,成為發光的存在,這種光不一定耀眼,卻那麼溫暖有力。

然後,發現自己居然是很多人眼裡羨慕的存在。成年人的世界,用笑來掩飾悲傷,用默來回答,已經成為常態了吧。

2020年12月31號,請了年休,窩在床上。原本想著,把欠了的文章以及H校點做好。實際上是,整整在被窩裡窩了一天。M讓我代問一件事,正好是同事負責的,結果她也在休覺。才有雙休不久的M感慨,到底還是你們舒服。姐姐發過來一張圖片,讓幫忙擬一句宣傳語,很羨慕地對我說,工作室沒有啥事,但是釘釘打卡,一年365天,以廠為家,沒辦法,那就是工作性質。

厭倦過很多次,想調崗換工作,各種關節不疏通的時候,工作簡直像災難。破口大罵,惡意挑事,喋喋不休,不依不饒,總能碰見形形色色的人,也總能照進生活裡,各種角落裡的艱難和心酸。

X在家裡無業了一年多後,終於上班了,每每在我一地雞毛厭倦想逃的時候,語重心長的跟我說,要珍惜啊,珍惜啊!

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知足常樂。班上混的最好的是DK,31號這一天,異常活躍,以至於被別人追問緣由,然後說,捨不得這一天。我想起以前,同樣是捨不得時光的流轉,或者捨不得某人的離去,但是最後才發現,留在原地的只是自己。

X說,風花雪月,幸福圓滿,那是你們詩人的想象,真實的生活,就是一地雞毛,瑣屑荒蕪。如果我們一起呢?有了煙火味,摩擦係數自然增加。我知道他說的是真的,他甚至說,是對那些詩歌的痴迷,使我誤讀了現實,可以丟到一邊去了。

深深的嘆息。想要的,如果太輕易得到,便不會如此珍貴。沒有一起走過的臺階與坎坷,又怎麼輕易能在山頂一覽風光?

一生一世一雙人。

很奇怪,有些感覺走了便再也回不來了。而有些感覺留下來,便是能回味的永遠。

彷彿看見自己的身體在迸裂,羽化涅磐重生。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皆作如是觀。這一年,粉碎了所有的驕傲和自持然後發現一個,以及N多作繭自縛的人。

總有不同的人生,不同的際遇。

房子買了,是最喜歡園林式,也沒有太多的驚喜,就像是人生的任務,一件件地完成,等我茫然地在生存線上掙扎的時候,發現還有很多人,光著腳。

做主持,做培訓,領著一群人接專案,當可以輕而易舉地在一群人中奪目,卻不再在乎輸贏,不再在乎被關注,這是成熟吧?

風行水上,波瀾不驚。

甚至不再自責自省,把發生過的事情包括錯誤和過失,都當成需要經歷的正常部分,這些都是一個人,會犯錯,努力避免再犯,但是也可能還會再犯。

LL回國了,最被她觸動的是一句話,不管年齡,能找到讓自己內心快樂的東西。y用了近300萬,買了20平的魔都學區房,我們,用什麼快樂?

要的太多,能力與目標不匹配,所以不快樂。山還是山水還是水,眼前對的,卻不是這山這水。

每每過年前,媽媽總會寄一些吃的來。她很少勸我,我的父母都活的很通透,遇到坎,媽媽說幫不到你,只有自己走出來。她整日裡跳舞爬山參加比賽,老年生活忙得不亦樂乎。而父親總是說,你能做就做,比起莊稼人,你的忙和累能算什麼?也是。畢竟在個人身上的不幸,放大了,放到周圍的圈子裡,更不幸的人比比皆是。Xy姐突發高血壓住院,Qj老公突然腦梗,我抹眼淚的那一天,姐姐打電話說他們公司的一個員工回來網咖以後就自殺了,正陪了他老婆去辦理身後手續。還是同一天,姐夫陪孩子到醫院裡去看病,碰到一個割腕的中學生,父母呼天搶地。

林林總總,見到太多的人生。

參加了一次座談會,然後被邀請參加晚宴。於是跨年,和一群陌生的文友一起。出發前還在打退堂鼓,雖然隨時能融入一個新環境,卻始終只喜歡跟固定的人交往。以前一直覺得孤冷清高的人,能言善談詼諧。人和人之間的吸引力產那種肯定和欣賞,是基於實力和角度不同的評估,人以群分。曾經因為憤然於文人群的行政官僚而退出,現在更多理解和包容,我評判他們的是傳統的道德和規則,而他們的考量是基於的權衡,各有所求,何必忿忿?正如腐爛之與鮮花,也許是互為滋養的存在,歷來如此。正如希望與現實的差距,要用時間軸的延伸,來一點點彌滅不美好的部分,在這個過程中,除了耐心,沒有別的好辦法。

愈來愈覺得語言的無能,溝通的障礙可能很多時候,不是表達不到位,而是訴說過多。

回望,常常站在未來視角捱過當下之難堪,立於當下,當下即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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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於德慶:做人不要太張揚〈雜文)
  • 流年已陌,歲月成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