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全部由記憶組成,而它是如此的稍縱即逝,以至於你很難發現它的流逝。 —田納西.威廉姆斯
一個綜藝節目我看了一天。想偷偷的停更一天,忘掉給自己的那個“每日寫800個字”的承諾,看到威廉姆斯的這段話,我默默的拿起手機,碼起了字。
其實在用文字與內心的自己對話的時候,能夠感受到記憶在流動。這種感覺很奇妙,現在的自己與過去保持著聯絡,就感覺自己渾身被幸福包圍著,感覺如此強烈。
當記憶被塵封的時候,我是孤寂的。莫名的感傷。但現在我用文字喚醒她們,鮮活的樣子讓我動容。
聽大神的推薦看《奇葩說》,導師中的薜兆豐教授,讓想起我的大姑夫,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聯結,這可能就是記憶具有“格式塔”的能力吧。
大姑一家人,因為相隔太遠。這十幾年也沒見幾次面。但他們在我的記憶裡一直都形象豐滿,清晰生動。寫到這裡,心裡一暖、鼻子也酸酸的,眼眶熱起來。這是被親情牽引來的感動。
大姑夫在我初二暑假為了給我轉學,烈日炎炎下,騎著腳踏車在我們家門口,氣急敗壞的,把腳踏車拎起來調了個頭的那個畫面,就像是段被儲存完好的影片一樣,隨時都畫面清晰。
戴著的草帽上,那顆紅色的五角星,和系在他脖子上的草帽繩,都那麼真實清晰。只是不記得,他當時是為了什麼生氣?氣成那個表情。努力想了想,也沒找到蛛絲馬跡。
初三要晚自習,大姑家離學校有點遠,沿途也沒有路燈。沿途人家,窗內透出來的燈光,也是微弱昏黃的。
那時用白熾燈的人家很少,都是燈泡,為了省電費,買的瓦數都很小,普遍是25瓦~40瓦的,用60瓦的都少。
每次下晚自習,大姑夫都會在那個叫齊雲賓館還是齊雲什麼的旅館大堂等我。走到那個賓館門口,我通常是往門口一站,一聲不吭。
大姑夫其實是看不見我的。沒有路燈,那個賓館還有好幾個臺階,我連臺階都不上,就站在黑暗中等著。
神奇的是,我的身上就像是有GPS,姑夫幾乎在我還沒有站定,就拿著手電跟那個賓館老闆告別,帶著我往家走。
現在想起大姑夫的樣子,是在昏黃不定的柏油馬路上,穿著白襯衫,打著手電的背影。
對那段時光,還有好多記憶深刻的事情。
有表弟把電視機偷抱到我房間,看731部隊;表妹從師範學校回來,送給我《席慕容散文集》;聽爺爺劇烈的咳嗽聲;姑姑時不時哼唱的歌聲;姑姑嬌嗔的嫌棄我的髮型,讓我剪頭髮,因為眼睛被頭髮擋住了。
如果早睡,從廚房的窗戶會傳來叩擊聲,提醒我挑燈夜戰,不要睡;姑夫早上去排隊買的油餅;廚房裡的粉蒸肉、清蒸魚;我偷吃粉蒸肉,想著吃一塊就好,最後盤裡就只剩底了;表弟炒的芋頭絲;這樣樣總總,瑣瑣碎碎的都歷歷在目。
我現在也很驚訝自己腦袋裡蹦出來的畫面有那麼多,那麼細碎!也許那種血緣+親情的感覺,是入了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