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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天早上七點多鐘去外面鍛鍊時,都會看到何姐認真清掃馬路的身影。她推著一輛寫有“垃圾車”字樣的三輪車,車上放著掃帚,笤帚,簸箕等清掃工具。有時,她在用掃帚掃馬路;有時,她在用笤帚掃人行道;有時,她在裝掃成一小堆一小堆的各種垃圾。

我於是常常笑容滿面的走到她面前,問她可好,吃早飯沒有,冷嗎?慢慢的,我們就熟悉起來;再後來,就成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

何姐今年五十多歲,是個農村人。她中等個子,圓圓如葵花似的臉盤,彎彎濃密一直延伸到鬢角的眉毛,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稜鼻子下長著一張不大不小的嘴巴。她的膚色呈健康的麥子色,常面帶微笑,讓人一看就感覺可親可近。

何姐是去年透過熟人介紹進的保潔所。她的工作就是要保證劃分給她的路段上乾淨整潔。聽起來很簡單,但做起來難度還是很大。常常是,她把這裡剛掃完向前推進,回頭一看,又有人扔了菸頭,紙板,爛塑膠袋,還有狗糞等垃圾。她又不得不回頭去再掃。看到牽狗的人,她給說好話讓不要把狗牽到路上拉屎撒尿,牽狗人不但不聽,還要罵她。何姐只好一邊收拾狗糞,一邊給牽狗人告艱難,好言順語說自己工作的難處,慢慢的,那個牽狗人不再來溜狗了。

何姐笑著告訴我,在行人眼裡,花開花落的春季,葉黃葉落的秋季,是最美的季節。但對她來說,卻是工作量最大的時間。這頭才掃,那頭又落,要不停的掃。但落下的總比掃起來的快。別人嫌煩,可何姐不怕。她來來回回不停不歇的掃,直掃到晚上下班為止,第二天上班接著再掃。

何姐城裡沒房子,在離上班有三里多路的城邊上租了一點小房子住著。每天六點上班,她五點就起來洗漱做、吃早飯,無論如何在六點要趕到集合地。因為領導要安排工作,還要照集體像。有一天,我見她坐在路邊上吃饃喝水。問她是不是沒吃早點?她笑著說:“今天一覺醒來五點半了,怕遲到,便帶了饃等打掃完路段後抽空吃。”我敬佩她遵守規章制度,又有點心疼她誤了吃早點。何姐說:“我只上了個三年級的學,只會寫自己的名字。需要動腦筋的活幹不來,但吃苦出力我不怕。這個工作來之不易,我一定要幹好!”

何姐是個苦命人。剛結婚時雖然日子艱難,但和丈夫小日子過的還是很舒心。不久有了可愛的兒子,小兩口不分白天黑夜辛苦的做務著那幾畝莊農。種糧,種菜,種菜籽,一年到頭也沒個空閒。農民人的日子過的簡單,有糧有油有菜,自給自足,不愁吃喝就很滿足了。何況還有一個很乖的兒子呢。

但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清苦而幸福的日子沒過多久,她的丈夫卻因病醫治無效去世了,丟下她和七歲多的兒子可憐度日。她為丈夫守孝三年後,為了生計,不得不帶著兒子又找了個丈夫,相互幫襯著過日子。

在這後來的近二十年裡,她種過地,擺過小衣服床單被套地攤,賣過菜,當過保姆,現在作保潔員。

何姐最放心不下的是兒子。今年二十八歲的兒子,一直找不到女朋友,這可急壞了她。她四處託人打聽,才在今年前半年經人介紹,找了個外地來打工的女朋友。“要是兒子一結婚,就了卻我的心病了。我就可以一心一意做保潔員了。”何姐期待著好日子的到來。

唉!為了生計,誰都不容易。何姐是個很敬業的人,她心裡裝著她清掃的那段路。今年的兩場雪下的都很大,地面樹上被白雪覆蓋著。何姐不停的掃著人行道上的雪和一點一點的樹葉髒物,人行道乾淨了,行人走在上面,也不用擔心滑倒。何姐的認真帶給行人很大的方便,行人邊走邊誇她是個負責任的“城市美容師”,感謝著她辛勤的服務。

何姐很珍惜她現在的這份工作,她說,不出力能掙錢的工作她幹不了。出力幹活她不怕,就是掙死牛,也不能翻了車。別人都嫌掃馬路又髒又累,但她不嫌棄。再髒再苦的活總要有人去幹,大家都想做又輕鬆有乾淨的活,那髒活累活誰幹哩?沒人幹髒活累活,我們的城市咋能幹淨哩?再說,憑自己力氣掙錢的工作,她幹著踏實自在,也愛幹!

人生是條河,歲月是首歌,唱著歌,淌著河,腳踏實地過生活。

但願堅強而認真的何姐,日子越過越好!

作者簡介:雷華靜,網名歲月靜好, 女,74歲。中共黨員。退休幹部。石佛鎮東石村人。在農村工作十五年,駐過隊,教過書。城市工作二十一年,當過會計,做過辦事員。愛好文學,喜歡讀書,夢想成為反映婦女生活天地的人。雖然離夢想很遠,但一直在追夢的路上努力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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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於德慶:做人不要太張揚〈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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