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日”,生命有“光”。一個快樂的人,離不開一個陽光的心態。其實,一個陰鬱的人比任何人都愈發喜歡陽光,愈發渴望快樂。
渴望透過考上大學跳出落後的農村,卻偏偏在四年大學後又跌落回農村。本來性格就內向陰鬱的我,每一天只是僵硬地打發著時光。失望、壓抑、孤寂纏繞著自己,彷彿每一天都掙扎在窒息中,我覺得自己的軀殼中早已隱進了一個可怕的“別里科夫”。
不知什麼時候,她走進了我的生活,一個能歌能舞,活潑火熱的朝族女人。那明潔而又靈動的眼眸,那永遠微笑著的臉龐,那苗條而又性感的身姿,那永遠爽脆的笑聲……。一個真真的“華連卡”走向了我,走進了一個快要真真了的“別里科夫”。她剛剛結束一段不愉快的婚姻,她說她不喜歡朝族男人的大男人做派,她喜歡的是“小男人”。
我們同時來這個單位工作的人一共三男一女。這裡是山區的一個小單位,單位後面就是大山,我們常常上山野遊,一起爬樹拍照,每次她爬不上去,都喊我託她,有時不經意託在了她的屁股上,她那柔軟性感的臀部彷彿通了電,電得我滿臉通紅,我差點兒脫了手。她卻反而爽脆的大笑。“我屁股又沒通電,你哆嗦個啥!”“你是老虎屁股摸不得!”兩個同事打趣地說。“我這個老虎也比你們這兩個尖嘴猴子要好!”她也反唇相擊,隨後這些話音又都淹沒在她那爽脆的笑聲裡了。
她喜歡舞蹈,可能是因為她是朝族女人的緣故。其實她不必因為什麼才喜歡跳舞,因為她那充滿活力的每一個動作本身就是舞蹈。她常常教我跳舞,她說朝族男女都會跳舞,其實她誤會我是一個朝族男人了。人們都說我長得像朝族人,我倒不覺得。每次我把手輕輕搭在她的腰肢時,她都把我的手使勁兒按在她腰上,“小男人,用點兒勁,按不壞!”看到我漲紅了臉,她爽脆的笑聲成了我倆的舞曲。
我們四人都住在單身宿舍,我們三個男同事共住一間大屋子。為了方便我們四人集體起火,兩人一組分別買菜做飯。每次她都指派那兩個男同事一組去買菜,我倆一組只需五分鐘便可以淘完米下鍋。然後她就纏著我下棋,其實我倆都不太會下棋,但我還是喜歡和她坐在一張床上的感覺。其實我也不確定她是否喜歡我,只覺得她離我越來越近了。兩個同事經常打趣兒我倆說:“我倆去買菜,你們倆口子在家做飯!”“我倆去班上有事,你們倆口子吃完收拾碗筷!”每次她都爽快地答應,自然得不能再自然了,伴送兩位同事離去的是一串串爽脆的笑聲。
每次收拾完碗筷後她還要再下一盤棋,有時我不知不覺地歪在床上睡著了,上班鈴響,發現她也歪在我身邊睡著了。怕遲到,我趕緊叫醒她,她看著身邊的棋,“你幹嘛這麼早叫醒我,我剛剛要贏了你!”我示意她衣衫不整,她低頭一看,她突然大笑起來,“我光顧贏你了!”我趕緊以指抵嘴,示意她小聲。她笑得更脆了,“倆口子都叫了,還怕個啥!”
有的時候,她下班回來晚了,從來不另盛一碗飯吃,每次都支使我去給她盛飯,回來發現她正坐在我的位置,用我的碗筷吃我的飯。我真是無可奈何。“你這要是娶了她,一輩子當受氣蟲,像個小媳婦兒似的只配給人盛飯,自己的飯碗子卻讓人奪了。”同事挖苦我。“我們倆口子的事,你們怎麼挑唆也不好使!”說完又爽脆地笑了。
說實在的,我並不是“別里科夫”,所以有點兒真的喜歡上這個“華連卡”,雖然她離過婚,但我不在乎這一切。更重要的是我喜歡聽她那爽脆的笑聲,這笑聲是不設防的熱火,燒熾了我寂涼的心,沸騰起我凝固的血,照亮了我陰鬱的性格,點燃起我希望之火苗。我覺得生活本來就應當像她那爽脆的笑聲,你笑得有多麼脆,生活迴應得就有多麼脆!
但是,我倆最終並沒有走到一起,我的懦弱與顧慮擋在了我的內心,我遲遲疑疑,猶猶豫豫,一直沒有勇敢而大膽地表白。這時,正趕上下海經商,南下撈錢的浪潮捲來。她又遠赴了廣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