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國的夜晚迷離,絢爛,霏邐。一些不可能發生的感情,以及不可能放縱的情感,在這一刻總算有了詮釋的溫床。一切的情愫吸引,依舊顯得那麼和諧、自然、恰到好處。漂亮的女人坐在網約車裡,聽著電話。
耳邊,男人的聲線一如既往地企圖吸引女人;女人卻心亂如麻,還在猶豫究竟該不該去?既然有些後悔,女人便提早下了車,看著它絕塵而去。
沿著馬路,女人走過繁華的夜景。街道燈火通明,流光溢彩。光影像一隻只纖細無骨的手,撥動著浮塵和喧囂。秋夜潮溼的微風,糅合著城市的味道,像精靈一樣從女人的髮間滑過,輕柔又飄逸。
如果在老家,後山上的蒲公英應該隨風起舞了吧?好多年未回故鄉,女人在心底嘆了一口氣:蒲公英的舞姿,如同青春年華,已經快要消褪無蹤了。
巨大的櫥窗裡,傲立著一個身穿過膝羽絨服的模特。虛假的美女用優美的姿勢,迎接著無數驚豔的目光。女人非常詫異:為何這個假人有點像我?的確,她們都是那樣的孤獨,那樣的沉默,那樣的渴求關愛……
於是,女人便長久地佇立,想想是否赴約會,還是繼續執著已經乏味的迷夢。忽然,女人感到一陣悲哀,彷彿全身都被寒風侵襲,開始戰慄了。她渴望那件將身體包得緊緊的羽絨服,她需要一絲溫暖把自己包裹起來。冬天快要來了吧!有了適當的理由,女人快步走入奪目的光暈之中。
收回手機,女人提著紙袋出門。暖黃的街燈從街道向前延伸,彎彎曲曲的;光影像一個頑劣的小男孩,想把女人指引到一個迷幻的樂園。女人卻轉過身,向約會地點走去。晚風輕拂,女人感到又涼又暖。
堅硬的人行道把女人跟飛馳的汽車分開,她的煩惱被汽車的速度所驚擾。女人心緒不寧,汽車動如流雲。
再踱一會,女人來到中心公園。輕風中,公園輕溢著安詳。白天綻放的花朵,還不願睡去。清香的味道,讓女人凝神平靜。漸漸地,男人的形象越來越明晰。
恰好,電話又響了。男人顯得有些心急,但很有風度地剋制著。女人懶洋洋地應對著,心意卻越發堅定。女人婉拒了男人前來迎接的請求,告訴他快到了。到了麼,快了吧,鱗次櫛比的大廈不是已經走過了麼。
一時之間,女人不由想起高高的寫字樓裡,那位英俊的上司:什麼時候,霸道總裁才會溫柔一些呢?想著想著,女人不緊不慢地走著,躊躇但果斷地走著。
歐式風格的餐廳適時地出現,總算到了。門外並排的小車,忠實地等待著主人;而男人,大概正焦急地等著女人。男人並不是女人的期待,卻是最尊重女人的男人。跟他在一起,女人感到舒服和自在。
這家餐廳招徠生意,很有分寸和節制。迎賓小姐姐一微笑,一鞠躬,做得那麼的嫻熟和一絲不苟。店裡燈光明亮,晚風被拒之門外。
靠門的餐桌,有一對情侶低頭淺笑;女孩子可愛得近似痴迷,如同以前的女人。一個小提琴手站在桌旁,閉著眼,深深地陶醉著,彷彿在演奏給自己欣賞似的,又好像在讚美濃濃的情緣。
道歉,落座。男人非常熱情,女人的笑意愈發嬌豔。開胃菜之前,上了一杯獨特的熱飲,名叫“愛如晚風”。輕啜之後,女人在淡淡的苦澀中品嚐到甘爽的香甜。彷彿,一段過去已經過去了,一段開始已經開始了。
歐式餐廳不像酒吧,不該有三杯兩盞的微醺。然而,被沙發環抱的女人,已經陶醉了。男人繼續著絮叨,很激動;女人靜靜地聽著,直到左手被他牢牢地握住:“嫁給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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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女人的幸福,是一個愛她的男人,而不是她愛的男人。鉛華褪盡,女人才發現過去的憧憬無非灰姑娘的夢想。殘酷的現實,王子不一定應允而娶,真心愛慕的男人卻又往往被忽視了。幸福在哪裡,也許幸福就在身邊,但你我一直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