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者打小就比較叛逆。
但並不是那種「無理取鬧、成天的跟人對著幹」的那種「槓精式」叛逆,而是一種較為耿直、較真的叛逆——即服理不服人。
只要能把道理邏輯講清楚,我就服;講不清道理或妖言惑眾,那我絕對不會認同。
哪怕後來行為上被迫服從,但是內心的那片淨土是永遠無法被一些歪理所征服的。
這種思想上的叛逆天生就根植於我的思維深處,旁人說我是譁眾取寵也好,故作高深也罷,總之這叛逆因子最起碼給我帶來了一個好處:任何人或組織,想控制我的思維,給我洗腦成功的機率,就跟身處室內,一道閃電切開樓房直劈到我天靈蓋上的機率一樣——我之前只這麼認為的。
因為考慮到現在自己生存的世界愈發趨向於魔幻現實主義,說不定哪天真地坐在家裡被雷劈了呢。
但只要人們長期積累知識、汲取經驗並認真觀察一些特定的行為,就可以逐漸發現這些控制人們思維的眾多行為中的共同規律,降低被套路的風險。
接下來我們就看看生活中有哪些經常出現但較為隱蔽的思維控制方式。
01 先嚇唬,再鼓勵,最後指條明路這類控制人們思維的套路,在生活中其實並不少見。
這些思維控制者們,通常都會在氣勢上體現其自信與堅定;跟人們說話時,往往把情況說得比實際更糟糕,好似「若人們離開了他們的幫助,就寸步難行,活不下去」,這樣人們就會逐漸產生粘黏感。
經他們一嚇唬之後,普通人就慌了神了;緊接著他們趁機再安撫人們說「別怕,還有得救」;怎麼個救法?他們就給人們指條由他們已經設計好的“光明大道”——把人們一起忽悠上車。
正所謂「上車容易,下車難」。人們“上了道”之後,不知不覺就會慢慢習慣這車速、路況,以及黑車司機的獨特、飄忽的車技,最終就是一條道走到黑了。
舉個筆者自身經歷過並可以拿出來說例子,比如我們的中國式教育。
我們中國的教育,在對孩子人生觀的樹立上,其實就是一個控制孩子思維的過程。
比如,學生時期,學校老師們不斷地提醒孩子們說:「你們現在不拼命學習,就等著被別其他學生擠下去,到時候好的大學都考不上,沒有大學學歷就沒有未來,就找不到好工作,找不到好工作就賺不到錢,賺不到錢就買不了房、結不了婚、生不了孩子、報效不了祖國、社會上受別人排擠」等等。
先透過嚇唬孩子們,誇張現狀的嚴重性,讓他們對「讀大學、找工作、賺錢、買房、結婚、社會地位」等人生問題產生焦慮,之後這份焦慮與緊迫感就成為大人們可以利用起來控制孩子們的籌碼。
接著再鼓勵孩子們,說他們還年輕,為時未晚,未來是屬於他們的,還有的救。
最後再給孩子們指條明路,要他們「發奮圖強,挑燈夜戰,寒窗苦讀,參加各種培訓班……」
這種「打一巴掌,再給顆甜棗」的洗腦方式填補了洗腦物件在「嚇唬階段」前後,內心產生的落差與焦慮感,之後再一鼓勵他們,他們轉而會更加感激並死心塌地地跟隨那位指明前路的「大救星」,並堅定地相信自己將要踏上的那條路是人生的必經之路,是通往光明未來的康莊大道。
最終這種被安排好的、成為“人上人”的社會達爾文式「功利價值觀」,就透過這種洗腦方式潛移默化地植入到孩子們的腦袋裡。
哪怕有少數孩子開始不承認或不接受這種觀念,但是看到絕大多數其他人都開始「狼性學習」,同時自己未間斷過地在經受大人們迴圈式催眠和加強洗腦,最後也放棄抵抗,被迫跟隨大流,踏上弱肉強食的“正途”。
大部分孩子乃至長大後,仍意識不到自己已經被「外界注入的、不是從自己內心本源出發的思想」從根本上改變了他們至關重要的人生觀,以至於他們對待自己的下一代接著以同樣的方式繼續忽悠、馴化……
02 封閉空間與絕對真理針對這類洗腦套路,思維控制者通常喜歡把他們的洗腦物件扔進一個封閉的空間,主要目的是造成「資訊不平等」或「資訊不對稱」。
因為人們在一個封閉的空間裡時,「外面的資訊進不來,裡面的資訊出不去」導致裡面的人無法瞭解外界資訊,並無法進行這資訊間的真假確認和比較;
並且,在這封閉的空間內,思維控制者還會創造出數個絕對的、不可被質疑的“真理”。
因為沒有了外界的“雜音”,缺乏與外界資訊的比較和確認,並且在思維控制者無限重複地宣揚這類“真理”的情況下,裡面的人們最後只能相信這唯一剩下來的、能接收到的唯一資訊為“真理”了。
這類套路生活中也可以經常見到。比如一些傳銷和邪教組織,每隔一段時間就把信徒們拉到某個度假村或一特殊偏僻地點,搞一些封閉式的“培訓”或“會議”或“儀式”。
目的就是將人們集中起來,反覆貫徹並加強信徒們的思想工作。若之前思想有偏軌或脫軌的人,經過多次這種封閉式“培訓”或“會議”也會重新被矯正過來。
03 角色化與從眾心理最後這種屬於一種較為高階的洗腦術——主要是透過將洗腦物件「角色化」,並在面對“漏網之魚”時,透過「集體壓迫個體」來完成思想上不留死角的全面鋪開。
比如,某些勢力會賦予個體們各種各樣神聖且莊嚴的角色,並安排個體們用「高大的口號、整齊的制服、堅定的眼神、統一的步伐、激昂的情感」來進入角色中,完成角色被賦予的使命與職責。
在這種思維控制下,這些角色們會自發地意識到他們好像在捍衛某些遠大理想或目標,並願意為了這些理想或目標奉獻自己的身家性命。
更令人不寒而慄的是,為了履行被角色賦予的神聖義務與使命,他們會積極地打破自身道德底線,堅決地服從上級命令去幹一些違揹人倫的可恥行徑。
而被這種從「外表與內在、雙管齊下」的角色化後的個體,從全身心沉浸角色扮演之中的那一刻開始,就失去了其人格的獨立自主性與自由意志,並與精心設計出來的角色本身融為一體。
二戰時期的納粹德國就是非常符合以上洗腦特點的一個例子。希特勒首先在行為和視覺上,把他的納粹黨打造得極具專業度與震懾力。
之後再給國民煽動種族優越感和民族仇恨,讓國民代入了自己是「高等的雅利安人種」——這種至高無上的種族角色中。隨之也給國民帶來了一種「為了人類未來,保護優秀人種」的崇高使命,將種族清洗與屠殺正當合理化。
被納粹角色化後的人們也因此失去了寬容和尊重他人的個人意見,失去了獨立的精神、正直的性格和維護自己的意見而不為上級所左右的那種意願,還有對於弱者和衰老者的體恤——一種冷血無情的存在。
哪怕有一部分具有良知的知識分子或個體,一開始能保持自己的獨立清醒。
但在整個國家絕大部分人都被瘋狂的思維操控之後,集體的力量就會壓迫個體的存在,直到個體喘不過氣來,並開始不斷懷疑內心原本一直持守的道德原則可能只是自己判斷上的失誤,最終還是在心理上投了降。
比如在納粹統治期間,德國國內有一些科學家、法學家等高階知識分子,曾為納粹的反人類思想進行過巧言令色的辯護,並在理論上為其合理地包裝,無不強調納粹思想的正義性與合法性。
公認的20世紀最偉大的哲學家之一——海德格爾,當時身為德國弗萊堡大學校長的他,就曾公開給納粹的言論、思想站過臺。
在時代的巨潮下,為了保持自我的意志獨立,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始終保持批判性思維去看待任何事物——去撕開虛偽的表象,去追尋內容的核心,去洞察事物的本質,最終揪出問題的根源……
哪怕暫時還改變不了現狀,但是可以先改變自己看待現狀的態度。
哪怕行為上被迫妥協,但可以在精神上拒絕讓步,並保持暫時的沉默,做一個擁有高貴靈魂的自由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