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鄉,路過我的家鄉。
因為父母搬來和我一起住,所以有九年不曾回去那片生我養我的土地。
車行在冰雪的路上,不太寬的路兩側是高大的蒙古慄,葉子還沒有落盡,有些枯黃,在太陽光的照射下,還發出暗黃的光,樹下積雪很深,荒草蔓生。落葉松的枝幹光禿禿的了,但身子筆直,有一股傲氣,常青松還是綠的,只是顏色有些暗,不太精神,但在冬日裡,在白雪的映襯下,還算很美,遠山蒼蒼,田野茫茫,野外的天很藍,雲很白,遠處,幾架飛機在天上畫著白線。
離家鄉很近了,嶺上那棵孤獨的老樹,被人在身上綁了好多的紅布條,每個布條估計都是一個請求或願望吧,樹下邊還有小小的廟。它大約有幾百年的樹齡了吧,只是這個世界都在變,它的樣子似乎還和我小時候記憶中一個樣子,不曾長大,不曾衰老,只是默默的站在那裡,迎風斗雪,看著車來車往,人世滄桑。
小村莊還是靜靜的臥在山溝溝裡,還是那樣的靜諡柔美,只是飛出來的這些人,還有多少再回到這裡我就不得而知了。
常回家的小路還在,還是那樣的曲折幽長,那路的盡頭就曾經是我的家,當年我回家時那喜悅的心情和輕快的腳步,現在還歷歷在目,可是現在那個家不在了,房子賣掉了,被人拆掉了,據說變成了地,種了玉米。那個屋子裡,曾經失去了我至愛的大弟,寫到這裡,心頭還是那樣的痛。
不知門前的小河還在不在,還是那樣清澈嗎,小時候我可是在那裡夏洗澡冬滑雪的盡情玩耍過;屋子拆掉了,估計那些果樹也不在了吧,當年可是引得全屯子的小孩子饞涎欲滴過,果子熟的時候,我的人緣可是無比的好,現在想想是不是衝著我的果子去的也未可知。
那兩棵手臂粗的葡萄樹估計也不在了,那酸甜可口的果子現在想起來還是口舌生津,只是每年初冬天埋樹的時候爸總會磨嘰幾句嫌麻煩,總說太麻煩了,凍死算了。不過看我們姐幾個吃的時候的樣子,也就不得不去管一下它的死活……
屋子後的櫻桃,梨,杏,草莓,海棠,不知還都在否?那些看著我長大的左鄰右舍們還都好吧?那些一起長大的兒時的夥伴們也都風流雲散了,你們現在可還好?
車漸行漸遠,家鄉的一切卻越來越清晰,兒時的往事一幕幕浮在眼前,只是舊時光不再,舊時的心情不在,所謂的物是人非,大抵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