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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別四年,故鄉撲面而來,除了時光,好像什麼也沒有改變。

夕陽不捨,用餘暉,輕撫著阿曲河的純樸,風中隱約傳來經幡飄動的聲音。

草原上,宛如佛光閃閃,卻還是有那麼多人,因心事過重而走不動。

北大的日子,寒窗苦讀,從未曾懈怠,週末兼職,假期打工,幾乎一天也沒有停歇過。

畢業歸來,終於可以告慰父老鄉親了,就要見到阿爸阿媽,阿黃和扎西阿哥了。

一直沒有扎西阿哥的訊息,想到他心裡就忐忑不安,怦怦直跳,直覺得臉頰發燙。

我來到經幡樹下,開啟陶罐,荷包不見了!取代的是一粒繫著綵線的天珠。

扎西阿哥來過了!我將天珠捂在胸口,情不自禁地謝天謝地,一種從未有過的喜悅湧上心頭。

我從挎包裡取出一枚狼牙,用金黃色的哈達包裹好,小心翼翼地放進陶罐。

這枚狼牙,是用打工賺來的錢,從北京潘家園古玩市場淘的,浸透了我對扎西阿哥所有的情感。

給阿黃的禮物是一串銅鈴,我搖動著,想象它高興的樣子,快步向家走去。

聽見鈴聲,“卓瑪回來了!也不提前來信打個招呼 ”, 阿爸阿媽迎了出來,喜出望外。

“阿媽,阿黃呢?”我滿懷疑慮地問。

阿媽緊緊抱住我,“ 走了好幾年了,怕影響學習,沒敢告訴你 。”

瞬間,我的眼淚嘩嘩地流下來,泣不成聲。

傍晚,一盆炭火,熠熠光亮跳動在阿媽憔悴的臉上,阿爸坐在旁邊不停地抽菸。

阿媽的敘述,還原了阿黃離開時,那一幕幕今生永遠不會忘記的情景……

我走後,阿黃不吃不喝,直到我報到後第二天,也就是夢見家鄉的黎明那天清晨,阿黃不見了。

“阿黃!”阿媽著急地呼喚,四處尋找。

後來,在一塊窪地裡發現它,阿黃側臥在草叢中,一副病懨懨的模樣。

阿媽拉它走,它不情願地使勁掙,說去扎尕爾錯找姐姐,阿黃才亦步亦趨地跟著走。

扎尕爾錯,還是那麼靜謐,空靈裡充滿了神秘。

阿黃好像精神了許多,自己走到湖邊,斜靠在那塊大石頭旁,靜靜地望著湖水。

那塊石頭,是我和阿黃的休息處,每次我都躺在上面看書、打盹兒,阿黃就臥在旁邊。

當阿媽打草回來,已喊不醒阿黃了,它臉頰溼漉漉的,眼角還淌著淚水。

阿媽喊來了阿爸,好多鄉親們也趕過來幫忙,就地掩埋了我心心念唸的阿黃。

“別傷心了,明天我和阿媽陪你去看看,它年紀大了,已經請了喇嘛唸經超度。”

阿爸撥了撥炭火又說,“村頭的扎西很能幹,就是你小時候一起玩耍的那個扎西 。”

“扎西,他到哪兒去了,他現在做什麼?”我語氣急促,忙不迭地一連串發問。

阿媽瞪了阿爸的一眼,阿爸欲言又止。

“ 阿媽!”我嬌嗔地央求著。

阿媽攬我在懷裡,貼著耳朵小聲地說,“卓瑪,彆著急,阿媽晚點兒講給你聽”。

夜裡,狂風暴雨,阿媽陪著我。

就在這個夜晚,我的世界開始坍塌,流不盡的眼淚,掏空了我的心……

——20/1,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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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於德慶:做人不要太張揚〈雜文)
  • 沒有刪除,也沒有拉黑,只是再也不會聯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