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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一座城市、一間房屋、一塊田地能鎖閉我的心,使它困厄。

我用漂泊的腳將天地萬物穿連起來。我們默默對視或擦肩而過。

我的生命在它的腔體裡延展。

我並不在它的身上闢出一座城市、一間房屋、一塊田地寄養自己。我是匆匆過客,我的腳下是永遠暢通的河床。

我用默默對視或擦肩而過時形成的思想,充盈我的世界;象蠶在行走中吐絲,織成錦片一樣。

為了夢想之花不致凋落,我周遊世界,想把它移植到春天的國土上。

為了碰碰運氣,我試圖打破封凍如嚴冬的冷漠。我感到奇怪,為什麼生命要選擇冬天做保護色;世界那麼小,為什麼一個天蓋下會產生那麼多的怨懟呢?

我被這冷漠逼得一再縮小自己的領地,直到剩下一個供夢想和哭泣用的屋角;黑冷的雨又接踵而至,於是我只好流浪。

我的赤腳在雪地上踩出一道道血印,再用眼淚沖洗掉。因為人們憤怒地說,不能沾汙了他們理智而純潔的鏡子。

越是這種時節,孱弱身子裡易碎的心,越是難以將息下來;拋卻道左的時候增多了,無端喟嘆也愈益漲滿胸間。

行人稀少。兀立的山頭飛絕鳥的行蹤。一連串灰夢,泣滿單調得分不出白天黑夜的日子;千萬種來自天外的訊息隔斷了。

——有的退回地下,有的遠遠流走,有的就地死滅。

仰鬱多汁的肺緩緩遊動如一架舊風車,很快就要因四圍的空虛而停止,又被某個意念輕輕使動。

步子也是這樣地走走停停、不知道眼睛的邊界以外還有什麼。一次飛霜過去,徘徊歧路的秋葉,徒然增多;帶著病態的緋紅。

騰飛、嘯笑,對每個腳印竊竊私語得夠了。就轟然大叫著追上來。似乎十分肯定我能帶它們到新的樂園。

其實誰知道怎麼走出這渺茫呢?飄零者之路上,我不過陡然被稱做一大群秋葉的首領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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