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振國之心靈漫談
在水泥鋼筋構築的城市,雖不見黃土飛揚的塵埃,卻整日霧霾籠罩著,各色人們忙碌的身影在我們眼前交替的晃著,道路上車水馬龍,人員混雜著,使得人不敢大口呼吸,不能大聲喘氣;思想也總是緊繃著,彷彿腦子裡的血總會隨時迸濺出來似的;很想偷幾日空閒,找一處寂靜的山野住上幾日,讓揪著的神經放鬆下來。可是一放鬆,就又會惦記著這個工作沒做呢,那個事情還沒完成呢;真如地球上少了自己就會停止自轉似的;其實明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家人和身邊極少的朋友,並沒有多少人真正的關心你,但還是停不下來去給自己的思想加壓,壓到幾乎要爆炸,不知道是真的自己那麼重要,還是自己那麼浮躁;我們究竟在忙什麼?我一直在思考,卻怎麼也想不明白。
我試圖說服自己,我是在為我認為偉大而自豪的律師事業而忙碌著。為了自己喜歡的事業,從小就立志讀書,嫉惡如仇,幻想正義,為了司法考試可以不吃不喝,為了辦好一個案件可以廢寢忘食,幾日不歇;換來的是些許的喜悅,滿足於略有成功後的成就感;正是這種成就感讓我慢慢產生了責任感,覺得如果不能把案件做好,就對不起委託我的當事人,把一種匡扶正義的責任擔在肩上,走起路來的確不是太輕鬆;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當一個陌生的電話打給我,甚至無論是清晨還是深夜,都會毫不猶豫的接起聆聽,生怕漏掉一筆生意,擔心客戶會對你有怨言,不能在客戶最需要你的時候你第一時間為他排憂解難;有時候自己覺著自己真像是個救世主,彷彿身邊隨時都會有很多不認識、不熟悉的人需要你的施救,這可能就是自己樂此不疲的原因吧;但靜下心來想想,我究竟忙著的這些是什麼?是正義?是杞人憂天?還是僅僅是為了自己的喜好而在不停的做著?我始終不能想明白。
有時候我很困惑,就在於我想不通我究竟在忙什麼。也許是為自己的妻兒老小?但說句實在話,父母在外地,遠離我們,我們未能一週,甚至一個月、幾個月打一次電話給父母,未能有一個星期天或者抽個假期去陪陪孩子、父母及你心愛的人。難道我能說我是在為他們而忙碌嗎?我不敢怎麼說,雖然我也時常有這個念頭,打個電話問候一下遠在他鄉的父母,但總擔心我打個電話會讓他們更操心,因為打電話會破壞了平時的那種不敢輕易打破的平靜,偶爾接到父母的電話,總擔心他們是不是身體出現了什麼問題?我每天所忙碌的是什麼也許他們都不知道,即使偶爾回去也很少和他們談及工作,怕他們操心。他們最多的時候會說,注意自己的身體。仔細想想,他們唯一的這一點兒囑託,我也未能去做到。他們希望我注意身體,其實是希望我能健康,我能永遠在他們身邊,雖然我很少在他們身邊,但身體健康總還是能陪陪他們的起碼條件。我真的困惑,我其實不是在為這些最親近的人而忙碌,因為在我忙的時候,心裡根本就沒有在想他們中的任何一個,我究竟是在忙什麼呢?
不是為了自己的事業,也沒有在為自己的家庭忙碌,我們究竟在為什麼而忙呢?為了國家?這個問題我自己提出來也覺得挺可笑。覺得可笑倒不是因為我不愛國,而是我深深地愛著自己的國家,卻真的沒有為她做什麼。每天早上迎著夜間未來得及熄滅的路燈出發,晚上踏著已經絢爛的夜幕回家,奔走在祖國的大地上,享受著飛機、高鐵帶來的便捷,領略著祖國的美好山河,而我究竟為她做了些什麼?想想除了自己的腳印、垃圾之外,好像真的沒有留給她什麼。正是因為這種走馬觀花的忙碌,讓我感覺到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麼,為什麼而做,究竟做什麼。迷茫著眼前的世界,憧憬著未知的各種設想,所以感覺挺累的,卻也不知道究竟自己在忙什麼。上天賜我一雙慧眼吧,讓我明白我究竟應該為什麼而忙著,走在人生各種未知名的路上,自己一直是一個沒有腳力的行者,頂著日光前行,渾厚強烈的太陽光刺著我的眼睛,在流淚,但我卻找不到前行的方向。有時候渴望有場雨,下的浩瀚如瓢潑;或者有場雪,漫天遍野地飛舞著,覆蓋了整個世界,那樣才能讓我們都停歇,別再奔忙,找地方歇歇。
也許我們是在為自己的一個夢而忙著。這個夢可能從小就在我們幼小的心靈裡埋下了種子。只要不忘初心,終會一夢所得。我們的夢究竟是什麼?快樂的童年?輕鬆的青年?瀟灑的壯年?優雅的老年?還是沒有痛苦?沒有病魔?沒有傷害?沒有罪惡?沒有競爭?沒有攀比?沒有嫉妒?還是隻有幸福,只要快樂,充滿正氣,相互合作,和睦相處,尊嚴崇德,悠然自得,無災無禍,遠離戰亂,和平統一?這種大夢,我沒有做過;只有回憶著,經歷著,展望著。有時候反而會覺得我們忙的可能只是為了生存的保障,生活的優越。我們在天災人禍、生老病死麵前,力量顯得那麼薄弱;即使你擁有的再多,失去的時候卻僅有一刻。如果我們只是為了生存和生活,我們有必要那麼忙嗎?想一想我們都沒有那麼傻,那要不就是我們並非是為了生存和生活在忙碌著?
我真的搞不清楚我們究竟在忙什麼。似乎忙的真正無關於事業,無關於家庭,無關於祖國,無關於生存和生活。既然這一切都與我們忙的無關,我們究竟在忙什麼呢?何不停下來歇歇?讓心寧靜,讓魂迴歸,聞一聞天然所賜的茶香,曬一曬久違燦爛的陽光,與心底動心的人相約,相攜流浪於四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