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邊的人曾經是我(1)
“你身邊的人曾經是我
一樣牽著手看過日落
那痴心的人是我
你不要離開我
那天站臺一側
你和她牽手走過
躲在角落裡的我 黯然淚滑落
看著你們一起給故鄉最後告別
電影畫面外的我一個人的眼淚流過
能否問問你為什麼狠著心離開我
過去的幸福片片時刻喚不起你的回憶”沈靜嫻聽著這首歌,倚在23樓窗邊,看著下面密密麻麻的螞蟻般的人群,頓覺一切都是天邊浮雲,十年的青春,就這樣付諸東流,沈靜嫻已經沒有了眼淚,客廳裡6歲的女兒,自己在用蠟筆畫畫。不知道過了多久,沈靜嫻覺得有些站立不住,即便是靠在窗上,一點一點地往下滑,等她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將要失去平衡,她抬眼看到了女兒,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量,雙手抓住了窗戶上的鋼筋,使得自己沒有倒下去。她突然意識到,她需要堅強,因為還有女兒,還有被父親拋棄的女兒,她還要給女兒撐起一片天,讓她長大成人。她回到女兒身邊,看女兒做畫,女兒的畫已經畫好了,畫面上是媽媽和女兒在一起,另一邊是爸爸,扭著頭看她們,上邊是天上流雲,女兒想了想,又在爸爸旁邊畫了一隻風箏,當線拉到媽媽和女兒身邊侍候斷掉了。
“媽媽,你看是不是這樣?”女兒甜甜看著沈靜嫻。沈靜嫻驚呆了,她沒有料到,六歲的女兒會如此的敏感,女兒一隻斷了線的風箏,把她們的婚姻狀況一針見血地點出來,雖然,沈靜嫻為了不傷害女兒,告訴女兒爸爸要到國外去進修,為了掙更多的錢給她買更大的房子,所以爸爸和媽媽要分開。爸爸是個畫畫的,女兒似乎是繼承了父親的繪畫天賦。這一點,讓沈靜嫻心裡只發冷,女兒身上丈夫的影子太多了,但是如今,這個丈夫卻成了過去時。
沈靜嫻一直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她覺得他們的婚姻並沒有到非要分開的地步,徐天長,這個他們共同生活十年的丈夫,決定要分開,因為他覺得他們的婚姻已經沒有了激情,再這樣下去,會把他的繪畫激情全部的澆滅,他想無牽無掛地去追求美,追求他事業的成功。他的理由讓普通人看來完全不可思議:藝術家就是要一步一步走到最高的殿堂,在這個過程中肯定要放棄一些東西,包括婚姻!當沈靜嫻第一次聽他這樣說的時候,都笑了,覺得這是丈夫在開玩笑。但是一天天過去了,徐天長在家呆的時間越來越短,要麼就是整晚不回來,要麼就是幾天不回來,回來就是換身衣服。沈靜嫻無奈之下開始打電話向公公婆婆求助,但是婆婆的一番話讓她徹底冷了心:“他不回來,那是你沒有本事留住他,我們也無能為力,也許他應該換一個和他志同道合的妻子,這個我們決定不了。”沈靜嫻聽得一愣一愣,她沒料到婆婆能夠說出這番話。雖然結婚這十年來,每次回去她都儘量不讓公公婆婆生氣,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婆婆就是不喜歡她,不喜歡她也沒關係,但是孫女都這麼大了,看著六歲的孩子將要失去父親,也不能夠無動於衷啊!然而,沈靜嫻不得不承認,她遇到了世間最為極品的婆婆,婆婆並不喜歡孫女,北方人骨子裡都重男輕女的,婆婆也是一樣,當初聽說兒媳婦生了女兒,扭頭就離開了醫院,然後立馬買了火車票回了自己的老家。還說女兒長大了都是嫁給別人的,再稀罕有什麼用,自生自滅吧!還好,那時候徐天長還夠爺們,天天在天橋站著賣畫,給老婆請了月嫂。回憶起那時候的日子,沈靜嫻心裡還是很安慰的,那時候懷孕,吃不下,睡不好,徐天長天天圍著她,給她畫像,逗她開心,每個月畫一張孕婦的像,說這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她的名字叫母親!後來,那些畫被沈靜嫻當成寶一樣收藏起來了,說以後等徐天長成了大畫家,這些就珍貴了!徐天長說:“你可以把它們賣掉,可以夠吃幾輩子的。”然而想到如今,這些畫竟然都被徐天長帶走了!就是今天,徐天長找了幾個人按照離婚合約裡說的,把屬於自己的東西都帶走,本來沒有想起這些東西,沈靜嫻想起來了,說:有九幅畫,你是不是也要帶走,說的就是她懷胎十月,徐天長給她畫的那些。徐天長一聽,“是呀,這些也是我的作品。”於是毫不猶豫找出來帶走了。沈靜嫻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她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但是看著徐天長揚長而去的背影,霎時把他恨到了骨頭裡。
當沈靜嫻對徐天長由愛轉恨的時候,痛苦和悲傷都已經走遠了,眼淚在心底已幹,沈靜嫻知道,哭泣和悲傷都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從小就堅強獨立的她,自小就學會了獨自吃苦承受一切,當她不遠千里來到這陌生的城市,她就知道,自己必須能夠撐起自己的頭頂的一片天,否則,只有被現實吞噬掉。然而,她的生活確實轉變得有點太突兀。和徐天長結合的這十年,她付出了她的青春,她的一切,為了這個家她嘔心瀝血,徐天長也一點點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對她也是疼愛有加。沈靜嫻想不起來從什麼時候開始,徐天長開始對她,對這個家開始冷淡!她不願意去回憶,不願意去想,這一兩年來,隨著孩子的越來越大,需求越來越多,沈靜嫻在孩子身上付出的更多,相比她的工作而言,已經出現了危機,她常常覺得力不從心,工作總是出錯。她開始覺得不對勁,當然,放在丈夫身上的精力也漸漸少了!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出現了徐天長提出他們應該分開。沈靜嫻不願意想下去,夜幕已經降臨,她匆匆給孩子弄了些吃的,然後哄孩子睡下。
此時的沈靜嫻,看著熟睡中的女兒,禁不住有些傷感,如果女兒將來長大也如自己一般,半路被丈夫拋棄怎麼辦?她開始有些後悔,還有歉疚!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已經是淚流滿面,她悄悄地走出房間,一個人坐在客廳裡。她想找個人說說,她翻了翻手機,給於小薇發了個簡訊,讓她過來,陪陪自己!
於小薇是沈靜嫻的大學同學,至今仍舊單身一人,是個享樂至上的女孩。上大學的時候沈靜嫻是農村的,於小薇是典型的城市大小姐,然而兩人卻特別投緣,兩人的友誼超越了城市和農村的界限,於小薇沒有嫌棄農村的沈靜嫻,沈靜嫻也沒有覺得於小薇這個千金小姐有多不順眼。兩人畢業後都來到了這個位於中國沿海的大都市。當沈靜嫻開始和徐天長開始交朋友的時候,於小薇就表示了反對。因為徐天長是美術學院的。於小薇骨子裡對搞藝術的人是不屑一顧的。因為於小薇的父親也是個藝術家,當年於小薇的母親費盡辛苦,自己一個人把於小薇帶大,那個藝術家父親在另一個城市用另外一個名字結婚成了一個家,而且還給於小薇生了一個妹妹。母親忍氣吞聲,因為畢竟父親還給她們生活費養著她們,所以上大學的時候,於小薇想盡方法從她那個藝術家父親身上榨錢,所有的一切都要最好的,也許是父親覺得對她們有所愧疚,對於小薇的要求從來不打折扣。然而不知道是老天有眼還是怎麼,父親後來的老婆帶著女兒跟了一個比父親更有錢的大款走了,父親後來只好回到了於小薇和她媽媽身邊。這也還是於小薇大學畢業時候的事情。但是在於小薇眼裡,父親就像路邊的垃圾一樣她看不起,看不起他的人格。於小薇這輩子覺得是看透了男人,覺得所有的男人都不可靠,尤其是搞藝術的,搞文學的男人,到處留情,沒有一個專一的。靠一點文字,靠一幅畫,迷了女人,騙了女人,玩了女人,最後當成垃圾一樣扔掉,或者是被比他更強的女人拋棄。然而沈靜嫻陷在愛情的迷霧裡,哪裡聽得下於小薇的勸告,還是堅持和徐天長結婚了,並且,結婚多年兩人感情還不錯,沈靜嫻還常常拿自己的婚姻給於小薇上政治課,讓她趕快找個好男人嫁了。然而,如今沈靜嫻不知道怎麼給於小薇說。於小薇出國進修了一年,剛剛回來,沈靜嫻就悄沒生息地離婚了,但是,沈靜嫻確實找不到人訴說,工作的同事關係都是表面和氣,一個個不是在戀愛,都是家庭幸福,誰有心情聽她倒苦水。
沈靜嫻沒有勇氣給於小薇打電話,發了個模糊簡訊,她拿出了一瓶紅酒,自己開開,開始自酌自飲。於小薇剛從國外回來,時差還沒倒過來,迷迷糊糊聽到手機簡訊,一看是沈靜嫻的,就四個字:過來陪我!於小薇心想這女人犯什麼神經了,大半夜的,老公不在 嗎?但是多年的瞭解使她覺得似乎有點問題。於是她爬起來,洗把臉,稍微收拾了一下,打電話給沈靜嫻,問她在哪,沈靜嫻說在家。就開車往沈靜嫻的住處來。電話裡,於小薇似乎覺得沈靜嫻的聲音有點不對。
當於小薇推開沈靜嫻的家門,就聞見一股酒味,沈靜嫻在一個人喝酒,一瓶紅酒,已經去了一大半。“你怎麼了?怎麼這樣?”於小薇看著一年沒見的閨蜜披頭散髮,臉色無華,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幾歲。
“我很好,來,陪我一起喝!今天開心!”沈靜嫻一下子精神起來,推開於小薇想擁抱的身體,轉身又去拿了一個酒杯。給於小薇倒上酒。
“來,為我們分別後的重逢乾杯!”沈靜嫻一飲而盡!於小薇呆了!“快,喝掉它!”沈靜嫻端著酒瓶給自己又倒了一滿杯,然後等著於小薇喝掉給她倒酒。看到這個架勢,於小薇端起酒來,也一飲而盡,然後坐下,“說吧,叫我來除了喝酒幹什麼?”
“除了喝酒還是喝酒!”沈靜嫻端起來又是一口喝完。
“我今天高興,我伺候兩個人這麼多年,今天終於有一個人離開了,不用我伺候了,今天徹底拜拜了!”沈靜嫻給自己又倒了一杯。“什麼?你們離婚了?”於小薇愣住了。
“是啊,離婚了,你知道為什麼?因為我們沒有激情了,十年,我給了他十年最好的時光,然後他說我們沒有激情了,擦不出火花了,他要找別人去擦火花,我已經阻礙了他事業的發展,成了他發展的瓶頸,瓶頸,你知道嗎?外資企業裡的瓶頸,要除掉的,否則公司執行不下去啊!我成了他的瓶頸,他如果不和我分開,他就活不下去,懂嗎?”沈靜嫻一邊拿著酒杯,一邊比劃著給於小薇說。
“我簡直是傻到家了,我還以為能和他天長地久!還記得我當時怎麼說你嗎?如今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啊,小薇!”沈靜嫻終於哭了,哭得驚天動地,哭得痛徹心扉,於小薇看著心疼,可是她不知道怎麼安慰多年的好友,閨蜜,就一年時間不見,往日意氣風發的美女媽媽,變成了如今不堪的模樣,於小薇此時恨不得能把徐天長從哪個地方拎出來,撕個稀巴爛!
沈靜嫻在酒精的作用下,變得越來越興奮,尤其是紅酒,雖然度數不高,但是後勁很大,沈靜嫻沒有了白天的恨,她只想找個人說說,尤其是這些年來除了於小薇,她都沒有向任何人開口訴說的慾望,當然,因為這些年很幸福,沈靜嫻平時做人也很低調,幸福的生活找人去訴說會被人說成顯擺,尤其是她的幸福是建立在同周圍的人完全不同的一種幸福觀上,他們開始的生活其實很苦,但是和徐天長在一起,不覺得苦,徐天長的甜言蜜語使得他們的苦變成了樂,使得他們物質上於別人的相形見絀變得那麼的微不足道,她省吃儉用給徐天長買畫紙,買顏料,徐天長說一張紙一個吻,一個擁抱,使得沈靜嫻像個依人小鳥一樣,為丈夫感到自豪,開心,沈靜嫻常常在丈夫作畫的時候在那靜靜看著,像崇拜一尊神一樣!尤其是當丈夫的畫被人賞識的時候,徐天長回來會信心倍增,坐下來一鼓作氣畫畫,沈靜嫻就在旁邊陪他。沈靜嫻因為白天還有工作,她在一家荷蘭企業做企劃,有時候實在撐不下來,就在旁邊睡著了,徐天長看到就會很心疼地把她抱到床上,幫她脫去外套鞋子,蓋上被子。沈靜嫻不記得有過多少次這種情景。然而就是這樣,就是這樣的幸福,怎麼能夠在瞬間傾覆,在酒精作用下的沈靜嫻突然想起來,這種幸福似乎也已經有一年多沒有了,沈靜嫻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的幸福生活是被什麼事情刺激,還是被生活一點點在什麼時候磨蝕掉了!沈靜嫻不願意去想了,她覺得再想下去頭似乎要炸了,她想起了那首《love story》她唱起來,where do I begin,已經是淚流滿面,“小薇,where do I begin? To tell the story of great a love can be? the sweet love story that is older than the sea, 小薇,It is older than the sea.”沈靜嫻就這樣,哭哭說說,唱唱哭哭,直到十二點,於小薇奪下了她的酒杯,把她扶到她女兒的房間,給沈靜嫻脫去鞋子,外套。沈靜嫻還在說:“天長,你對我還是那麼好,這是不是臨別禮物啊!”然後就沉沉睡去了!
於小薇看著睡去的沈靜嫻,一點睡意都沒有,她不禁感嘆,愛情,到底是什麼?婚姻裡究竟有沒有愛情?愛情變天怎麼變的這麼快?就這一年而已,曾經風情萬種,可以讓千嬌百媚的女人竟然變成這副模樣!於小薇曾有無數次當他們的電燈泡,曾經一度有點羨慕沈靜嫻,甚至有點嫉妒她。雖然她看不上沈靜嫻的畫畫的老公,但是也曾無數次親眼目睹他們的恩愛,無論窮苦的時候,還是後來他們有車有房的時候,於小薇曾經想自己不比沈靜嫻差,怎麼運氣都沒有那麼好呢?如今同齡的人大都有了老婆孩子,於小薇也看不上比自己小的奶油小生,所以一直孤單地過了這麼多年,現在看來,自己還要繼續孤獨下去,婚姻和愛情到底還是兩碼事,關鍵是這個光怪陸離的社會的誘惑實在太多了,於小薇一直不相信徐天長是“柳下惠”,她也不相信這個世間有“柳下惠”,即便是十三億中國人中真有那麼幾個,但徐天長絕對不屬於其中。徐天長本來和沈靜嫻在這個大都市還是老鄉的,都來自同一個省,只不過是兩個城市。但是,那種藝術家的眼神,給於小薇的印象就是這人絕對不會是個從一而終的人,於小薇從徐天長的眼睛裡看到了類似自己父親的那種遊離的眼神,他們在關注眼前東西的同時,似乎腦袋裡還有另外一種東西閃耀在視線之內。所以於小薇當初很是反對沈靜嫻和徐天長的婚姻,參加完沈靜嫻的婚禮,曾經甚至有將近一年沒有同沈靜嫻聯絡,但是在這個城市,於小薇也沒有更多的朋友,所以最後還是和自己的鐵姐恢復了聯絡。如今看到閨蜜到這個境地,於小薇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了,她說什麼都是沒有用的,她知道,這是沈靜嫻必須要經過的一道坎,離婚,走過去了,守得雲開見月明,走不過去,就是毀掉一個人一生的最厲害的招牌!這一晚,沈靜嫻是睡下了,在酒精的麻醉下,放縱地閉上眼睛,但是對於小薇,卻是一個不眠之夜!真可謂“海水夢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州”
這個大都市的夏季,早晨很早天就亮了,白光照得沈靜嫻有點暈,睜開眼,頭依舊是昏沉沉的,看看自己躺在了女兒的小床上,起身,走到自己房間看看於小薇和女兒躺在一起,就離開了,走到客廳,坐下來抬手開啟音響,然後躺在了沙發上,音樂放的是自己曾經最喜歡的紅樓夢的曲子,葬花吟,古箏彈奏的,“花謝花飛花滿天,紅綃香斷有誰憐,遊絲軟系飄春榭,落絮輕沾撲繡簾……”沈靜嫻聽著聽著,淚水順著她瘦俏的臉頰流下來,就這樣,不知什麼時候音樂停止了,於小薇站在她面前。“你感覺怎麼樣?清醒一點沒有?”小薇問她。
沈靜嫻接過小薇遞過來的餐巾紙,擦了擦淚水。“沒事!”
“日子還要過下去,靜嫻,你不止是你,你還有甜甜,無論怎樣,你要給甜甜一個笑臉,沒有父愛,但是你要給她一份完整的母愛!”雖然於小薇沒有結婚,沒有孩子,但是對於甜甜,於小薇也是常常釋放出女人的母親的天性來疼愛這個可愛的小人。從昨晚沈靜嫻的訴說中,於小薇知道了徐天長走得恩斷義絕,給了女兒一筆錢作為補償,從此放棄女兒的監護權,不會再回來看女兒!沈靜嫻要一個人承擔起女兒的一切,除了這套兩房一廳的房子和一筆補償費外,作為一個丈夫和父親幾乎任何東西都沒有為她留下,而且言明,從此天各一方,誰不干擾誰的生活就像過去的那些年都沒有存在過。於小薇只能在心裡罵徐天長禽獸以外,想不出任何可以安慰沈靜嫻的詞。於小薇昨晚想了一晚,這一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使得徐天長這麼冷酷無情拋下妻女絕塵而去,沒有想明白,因為沈靜嫻喝醉以後說的都是以前的事情,關於這一年來的事情,沒有提及一個字!但是於小薇也不能問,她想讓沈靜嫻先冷靜下來,慢慢適應了沒有徐天長的生活再說。
沈靜嫻終於開了口:“我會好好活著的,你放心,我會把甜甜養大!”說完,沈靜嫻想站起身,去給女兒做早餐,這是個週末的早晨,但沈靜嫻想起來今天還要去公司加班,所以想先把早餐做了,甜甜還是讓於小薇送到幼兒園那裡寄著,等她加完班就過去。但是她試了幾下,似乎還是起不來。看她這樣,於小薇把沈靜嫻按下,“你還是在家休息吧,你這個樣子去加班能做出什麼啊?我出去買點早餐,你休息一陣再說。”於小薇匆匆洗了把臉,就出門去了。
沈靜嫻無力地躺在沙發上,一點力氣都沒有,難道自己真的就這樣被擊倒了嗎?沈靜嫻無奈地問自己,往後的日子怎麼辦?就這樣過下去?沈靜嫻不知道,這十年來她已經習慣於身邊有個人存在,這個人的陡然離去,讓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她從來沒有想著會被丈夫拋棄,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做的這麼失敗,雖然女兒已經六歲,但沈靜嫻看來依舊是三十出頭風華正茂,當然這是幾個月以前的,她自己有工作,能掙錢,她沒有做家庭主婦,曾經在徐天長的畫賣的好的時候,曾經要求沈靜嫻回來做全職太太,但是沈靜嫻沒有答應,她覺得如果那樣自己有一天會完蛋的,還有大學四年學的東西她不想一下子捨棄,給女兒上最好的幼兒園,那裡即便是休息時間如果家長沒有空。也可以把孩子送去。婆婆曾對沈靜嫻這點有意見,但是錢是沈靜嫻出的,沒要婆婆一分錢,婆婆又不願意來帶,沈靜嫻的母親年紀已大,在自己老家哥哥那裡,沈靜嫻一度想接母親過來,但是老人家已經行動不便了,他們自己連孩子都沒時間照顧,更別說老人了。所以沈靜嫻想想這些年唯一對不住徐天長的就是他這個要求沒有滿足吧!徐天長大男子主義,總覺得自己能夠養老婆孩子,自己也夠有面子,但是在這一點上,沈靜嫻並沒有配合他。沈靜嫻再次地回憶,也許只有這一點自己是和丈夫,不,前夫背道而馳的,除了這點,沈靜嫻再也想不起來有什麼對不住徐天長了,這也是昨晚她哭哭啼啼那麼久,沒有說出來徐天長為什麼離她們而去,而且這麼恩斷義絕!因為她自己也不知道!即便到現在,她依舊沒有想出來,徐天長的那個所謂的“激情消失了”的理由是真是假!其實她不是個脆弱的女人,並不是離開了男人不能過,只是她覺得就這樣被拋棄了,有點窩囊,而且徐天長這樣離去,太無視她了,她傷心的,也許就是被自己深愛的男人瞧不上,當初她嫁給徐天長,婆婆因為她是農村的,總是看不上她,但是她並不在乎,她只在乎徐天長,只要自己老公看得上自己,婆婆又不是要和自己過日子,沒有必要在乎,所以婆婆說她的時候她總是心不在焉地聽著,一個耳朵進一個耳朵出。婆婆也不是傻子,婆婆也是個知識分子,從沈靜嫻的眼神裡看到了她的無視和輕蔑,婆婆沒退休前好歹也是一領導,看到兒媳婦這種清高的樣子,自然也是非常不滿,當然也不好當著兒子的面發作,總是時不時在兒子面前,或是電話裡添油加醋說媳婦的不是。當然,這些沈靜嫻並不知道,如果知道,也許她的命運不是今天的樣子,誰知道呢?上天總在冥冥之中註定一些事情,出乎大多數人的意料,讓這許多人大跌眼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