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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眼欲穿,看我看不到的你;我側耳傾聽,聽我聽不到的你。

今天一大早,我帶著兒子爬上七星巖最高山峰“天柱巖”,看著太陽從地平線上冉冉升起,卻望不見你的身影。我黯然神傷,兒子向著遠方,拼盡全力地大聲呼喊著:“媽媽,我想你了。”喊完後他的眼淚就流了下來。我沒有喊,其實我的心裡也在默默流淚,但我還要故作堅強,維護著做父親的尊嚴。

今天我還問兒子:“現在紐西蘭是暴風雪的冬天,而我們這裡是炎熱的夏天,這是怎麼回事呢?”

兒子耐心地給我解釋道:“這很簡單呀,就像我現在手裡拿著一個蘋果,這個蘋果就是我們的地球。我在蘋果上咬一口就是我們現在的位置。我的另一隻手就是太陽。當我這隻手上的蘋果旋轉時,正對著我‘太陽’那隻手的地方就很熱,背對著它的陰暗的地方就很寒冷……”

雖然他還理解不了南北半球季節變化跟地球公轉的黃赤交角之間的關係,但小孩子的理解就是那麼簡單、有趣。我也不想去更正他,知識性的東西他慢慢會懂,但他的想象力卻不能過早地被扼殺。

老婆,你離開家去紐西蘭交流學習已經五十多天了,你給我買的手套和親手織給我的圍巾都還在衣櫃裡安靜地沉睡,我這裡正值盛夏,它們還派不上用場。但在冰天雪地的紐西蘭,它們應該會給你帶去溫暖。

你一個人在紐西蘭舉步維艱,要好好照顧自己。聽你說,紐西蘭的飯菜很難吃,他們煮菜只放糖、蜂蜜和胡椒,從不放鹽。這種沒有味道的菜確實讓人難以下嚥,有時你也可以自告奮勇,自己煮餐飯菜試試,或許老外也會喜歡上吃我們的中國菜。你還說到,你用水壺倒熱水喝時,本地人都覺得很奇怪。因為紐西蘭的自來水是經過過濾處理,可以直接飲用。他們也只是喝水龍頭裡流出來的冷水和溫水,從不喝熱水。

聽你說,你很快就融入到紐西蘭學校的教學中,你把中國的傳統文化帶入了異國課堂,你教學生摺紙、剪窗花,教學生彈尤克里裡、玩中國五子棋,幫學生們起中文名字,教他們做中國美食——包餃子……,你的教學和美食都得到紐西蘭學校校長的肯定。我為你做出的成績感到驕傲和自豪,你是最優秀的老師,總能想出辦法讓學生喜歡你。在家裡也一樣,兒子也只是聽你一個人的。

現在每天都是我獨自帶著兒子吃飯、睡覺。一說到做作業他就喊媽媽,所以我就讓他一整天在外面玩,多帶他出去親近大自然,讓他每天都開開心心的,總比弄得雞飛狗跳,還把作業做得一塌糊塗強。

你在時,總是能把兒子製得服服帖帖,每天在家裡,你引導他看書、陪著他學習,他總是學得很開心,笑得很大聲;你不在時,他整天不著家,家就成了旅館和飯店,只是餓了回來吃飯和晚上回來睡覺的地方。他儼然成了我最尊貴的客人,吃飯不守時,想什麼時候吃就得熱好給他吃。不,他是我的上帝,客人要給錢,他不但不給錢,還要花費我不少的錢。

以前你在身邊時,我總覺得你嘮嘮叨叨的使人煩,但真的離開一段時間,又總是讓我覺得少了些什麼,每天都覺得不得勁。越是夜深人靜時,越是會想起你的溫柔。

我經常會帶兒子去家附近的七星巖風景區爬山,讓他爬累點,晚上就可以好好睡一覺,我也是這樣。不然,思念會很容易讓我和兒子失眠。

每天晚上睡覺前,兒子都會問我:“爸爸,媽媽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我總是回答他:“快了,還有50天,30天,20天,10天,8天……”

他也總是滿懷失落地說道:“啊,怎麼還有那麼久!”

原來你就是我生命中最深的渴望,不是不在乎,而是離不了。有一種情愫叫愛,想要隱瞞,卻又欲蓋彌彰。

醉拍春衫惜舊香。

天將離恨惱疏狂。

年年陌上生秋草,日日樓中到夕陽。

雲渺渺,水茫茫。

徵人歸路許多長。

相思本是無憑語,莫向花箋費淚行。

——宋 · 晏幾道《鷓鴣天·醉拍春衫惜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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