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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個矛盾體,總是在不知不覺中會讓自己對自己產生困惑。

一般來說,這會給人一種意志力不堅定之感,代表著這不是一件好事情,不過,對於這種解釋我只認同後半部,這確實不是一件好事,但不能代表意志力問題。這就像寫文字的人,有時候故事講的挺令人滿意,絕對的爆款,但聽眾在為他樹拇指時,不見得這個人自己就真的喜歡那個故事。這絕不是玩狡猾的辯駁,因為這樣的事,我就遇過。雖然我不代表大家,也不欲推己及人,但我想這樣的事情顯然是客觀存在的,我覺得我這樣說是有一定道理的,所以我相信矛盾不當我有,也有一部分人亦然。

我寫文字,最喜歡提五穀雜糧。這或許是不讓人喜歡的,但開啟心來說,倘若不是住在上層建築裡面的人,五穀雜糧是不得不提的,至於連吃飯上廁所這樣的事都不在乎的人,我只能說他的房子住的比較高,要和我一樣住在平房茅屋裡面,都不提五穀雜糧吃飯拉屎的話,大體上離不開幾個字,一為虛偽,二乃清高。跟這樣的人說話,你就不能和他講道理,不然你會上火。所以,寫個字,在平房茅屋和高樓大廈上,也不盡相同。但虛偽清高又常常佔據多數,於是和著我這種土氣的東西一股腦的拋給讀者,自然也會因此讓一些讀者陷入迷惘和思辨的矛盾中去:這特麼到底誰說的對?從根本上來說,其實這也是矛盾。不當自己,還有別人,都難以避免。

最近我對這種矛盾又開始體會的尤為激烈。

我是做了居士的,但矛盾的是,對於宗教來說我只認可一部分,另一部分半分興致都提不起來,為此我很是犯難。宗教喜歡講戒律,尤其是佛家,戒律尤多。不過飲食起居這種清規戒律於我來說自然是沒什麼問題的,但其中的不許“貪真痴”卻讓我深深不解。於是,我喜歡佛家人的睿智理性,但又不喜歡他們的無為和不管閒事。

這閒事聽著不大好聽,但細細一想,卻一點也不簡單。如果都不管閒事、都出家敲鐘打坐,那我們的世界豈不亂了套!這就是我對禪宗又愛又厭的原因,所以我選擇居士,頂上的烏雲並沒有剃除。

按大師們的話來說,對於閒事是不能管的,也管不了,我覺得不行,要是沒有幾個管閒事的人,社會就會有不良風氣!居於我的德行,又有人跟我說:“你這是學古舊,以道德標準來制定條條框框。”這話在理,但也有錯的地方。我認為不違揹人倫的道德是需要談的,只要不拔高到孟夫子那樣,就不會壞。道德要談,但不是樹權威,而是作為社會準則來配合法治用,正本清源而已。孟夫子那套道德論,捨棄了相對論的科學,是假道德,我是不提倡的。他罵楊朱墨子是禽獸,是將不符合自己觀點的人都視為異類。我的這種道德論,只是出於防暴的目的,只是希望有些人多少有些底線能守一守,別吃個瓜連人家懷裡的瓜也要搶,我也不主張罵人禽獸,我只是覺得他們應該注意自己屁股上別沾上屎尿,隨時記得看看。可惜,我這麼一開口,有人以為我寫了點字就是所謂的文化人,一下子將我拔高了許多,弄得我很是矛盾,不知道是要為之惶恐還是為之得意。

其實,本來我是大可不必矛盾的。因為那些雞零狗碎對自己又沒什麼威脅,我大可和人們一樣將它視而不見。本來嘛,一旦視了,還會引起不滿,還會讓自己更累。可是當我這樣想的時候,我又覺得那樣子做的話我自己又太墮落,不像一個正在追逐思想的人。

中國人一談崇拜,嘴巴里很自然都會選擇英雄,但如果將他們的話當真就錯了。事實上,中國文化特有意思,什麼都喜歡打個包裝。比如那些黑心商人,哪怕做著最昧良心的事,產品包裝一定不會忘記與國際接軌,所以,中國人的造假在全世界都出了名。我把這種叫做表裡不一,千萬不能相信他嘴巴里的話,要到實際上才能看清他的本性。比如現代人,嘴巴里自然要說崇拜岳飛的,但實際上還還是希望做秦檜,為什麼,榮華富貴,長命百歲嘛。英雄哪裡會有這些東西?

其實我也想長命百歲,但是底色太重,實在見不得表裡不一,所以我總刻意留了些脾氣,雖然沒什麼效果,但心裡還是覺得有些意義。至少說來,沒有辜負了自己吃的這幾十年辣椒,這也是一種收穫。

一想到辣椒,我自然就有了釋然的藉口,但終歸是選擇做了居士,這種行為就和清心寡慾起了衝突。看來,這矛盾是免不了的了,哪怕德山和尚的棒子都解決不了。

生活中,我非常佩服那些從來不矛盾的人,我總覺得這些人是向聖人看齊的,但我自己是到不了那境界了。這些人說謊可以理直氣壯,立標準可以自以為是,又或是老子天下第一,這樣的勇氣於我來說,實在提不起來,所以我自然只有懦弱些了。

聖人的確是不會矛盾的,因為他們的意識形態非常強悍,他們是規則的制定者,然而我始終覺得他們是給窮人畫了個餅來充飢,不見得那麼高尚。比如孔夫子那些道道 ,都是形而上的調子。孔夫子是貴族,他不需要下地幹活,而我需要栽田種地,所以我對他不以為然。我最不會矛盾的時候,就是對他們這些聖人的時候,我甚至覺得聖人們都比較無恥。這裡又得說孔夫子,他的道道使得後世後代都可以不幹活就享受那個“衍聖公”封號,要是他能讓普通人也可以光榮,我就會對他尊敬,不再鄙視。

聖人們除了會自謀私利,還會給社會製造矛盾。朱子格物,並不見得高明,我看他們玩理學的道道,比宗教還瘋狂。南宋小朝廷本就破廟一座,他們這麼一鬧,鬧了個崖山出來,本以為就此結束了,到了明朝又開始大牛,君子們比宋朝還厲害,亡了國還得找幾個太監去背鍋。事實上,投降者好像沒有太監,都是君子。但如今說起這些東西來,現代人依然不覺得奇怪,依然為他們喝彩,一點心裡矛盾都沒有。現代人的意識形態之自然,讓我思之甚恐,想必也有人有過如我一樣的思想矛盾,比如猶豫什麼的,但最後還是投了降,因為都怕做眾矢之的。

上面說了那麼多廢話,顯然都知道了我其實是掛羊頭賣狗肉,對哪些沒有矛盾的正人君子和聖人是假佩服。憑良心說,對於真正會解決社會矛盾的智者我是十二分佩服的,這樣的人,人家當他們是神,我到覺得他們是人,是人類裡非常高尚的智者;神是有特權的,總喜歡給自己裹一層聖潔的光輝,這些他們不會那樣做,他們都貼近現實,但有人非要將他們推上神位,我總覺得這些人別有用心。

文字寫到這,我又開始不怕自己的這點小矛盾了。人,自然是要有些脾氣才行的,雖然對我這樣的普通人來說,形而上是免不了的誘惑,但事情還是要往下做,時不時得看看自己那片底褲有沒有掉色。

自己的人生好像也不圖個什麼,或許只是想像王小波一樣,做只特立獨行的豬而已,即使做不成,能沾上一點也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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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評論
  • 於德慶:做人不要太張揚〈雜文)
  • 好像所有事情都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