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流」第二十二期電臺
“永遠不要在別人生命的廢墟上,
冷漠地呼嘯而過。”
在我們還是小孩子的時候,在外面摔了一跤會哇哇大哭,媽媽不給買自己喜歡的玩具和零食會就地撒潑打滾。那時的我們在面對突如其來的“糟心”時,第一反應不是剋制情緒,而是自然地崩潰。
一點點長大,爸爸開始教育兒子:“男子漢要堅強,不能掉眼淚。男兒有淚不輕彈。”媽媽開始撫慰女兒:“不能哭哦,哭了就不漂亮啦。”於是我們開始學著收起自己的傷心難過,因為爸爸媽媽說這樣不好。
終於長大成人了,我們在多年的情緒控制鍛鍊下,把隱忍培養成了一種習慣。在朋友面前說笑逗樂,在別人眼裡,悲傷這件事,與我的世界並不相關。即便是心裡有著一堆煩心事,上一秒還在愁眉苦臉,下一秒見到朋友和父母立馬喜笑顏開。
我們究竟是因為什麼而隱藏自己的情緒和崩潰呢?
成年人的崩潰,要不要隱藏起來呢?
成年人的崩潰 就在一瞬間
物慾橫流的時代裡,每個公司都是瘋狂運轉的機器,它們從未想過停歇。源源不斷的工作任務被安排下來,熬夜趕稿想方案,當終於完成了一個專案,立馬又有新的工作要做。
上級和公司制度總是冷漠的,自己作為促進這臺機器運轉的螺絲釘,怎麼能夠崩潰哭泣呢。哭泣的螺絲釘,是會生鏽的呀,這樣一臺先進的機器,怎麼會允許自己的螺絲釘生鏽呢。
連續加班一個月,連軸轉的工作和不斷丟擲問題的生活,讓人喘不過氣來,一旦再出現什麼變故,緊繃著的那根弦就要面臨著崩壞。
那天下了班,坐在回家的地鐵上,地鐵上的座位還是滿滿當當,都是剛加班結束的人。他們有的面無表情低頭看著手機,有的閉著眼睛,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在想著什麼。
五分鐘後,我停止了哭泣,睜開模糊的雙眼看了看四周,那些疲憊的人們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放空世界裡。成年人的世界是沒有也不需要觀眾的。我抹掉眼淚,開啟手機開始寫稿。
我可以任由自己崩潰,但崩潰過後,我依然要再挑起那些擔子繼續前行。
成年人的世界裡 沒有容易二字
記得去年在杭州時,有一次下了班和cc約了一頓晚飯,吃完我們往地鐵站走去。在路口等紅燈時,我隱約看到了對面同樣正在等紅燈的一個姑娘肩膀正在抖動。我的直覺告訴我,她在哭。
綠燈亮了,我們都朝前走去,那個姑娘也朝我迎面走來。距離越來越近,她紅了的眼眶更加清晰,眼淚不停地流著,伴隨著她的小聲抽噎。她目光直視前方,並沒有在意來往的人群,只是很認真地崩潰著。
過了馬路之後,我問cc是否注意到那個姑娘。他說看到了,也不知是遇到了什麼事情,可能是被領導刁難了,可能是和家裡吵架了,也可能是失戀了。可具體是因為什麼,我們又怎麼會知道呢。
身邊的人可能會說:“你要堅強,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甚至還可能迎來冰冷的指責:“這麼大人了就該自己處理好情緒,不要影響到別人!”人類的悲喜並不相通,但她在崩潰的那一刻,已經真的抵達負面情緒的上限了吧。
奇葩說辯手熊浩說:“永遠不要在別人生命的廢墟上,冷漠地呼嘯而過。”
深以為然。我們都擁抱著各自不容易的生活,我們也有面對生活一地雞毛的時候盡情崩潰的權力。哪怕沒有溫暖的撫慰,也請不要冷酷地鞭打。
莫泊桑在《一生》裡寫道:“人的脆弱和堅強都超乎自己的想象。”
在眾人面前極力隱藏自己所有負面情緒的人,很有可能因為與他人生中任何一個重擔相比微不足道的小事而潰不成軍。而那些不顧一切歇斯底里後的人,也會因為情緒經歷了山呼海嘯之後,而繼續勇敢迎難向前。
或許是因為擔憂自己隱藏許久的消極情緒被發現,又或許是白天的自己無法面對那個在夜裡瀕臨崩壞的自己,你總是試探性地表達,卻又默默對自己說了一句“算了”。
我始終認為人的情緒是需要有一個出口的。無論是無聲的崩潰還是有聲的崩潰,都不要憋著,不要去剋制。崩潰的樣子可能不美麗,但釋放後的你光芒依舊。
直面內心,正視自己的情緒,才能有效地和自己進行生命的對話。當有一天你不再將負面情緒藏在身後,你也能夠正確地去看待那些不小心崩潰了的人。
“如果崩潰是世界末日,那麼釋放它,是一場重生。”
本期BGM:
-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