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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這個詞彙在我的記憶中第一次聽到是來自於我的母親。 在我八歲那年,那時我還生活在故鄉的那個黃河岸邊的小鄉村。一個大雨咆哮過的午後,金色的陽光與蔥綠的河流掩映下的池塘在蛙鳴聲中秀麗而優雅,和村裡幾個朋友在池塘中玩耍嬉水我似乎忘記了時間,不覺中日頭已經滑落到了柳樹的背後,口舌的乾渴與肚子的喧鬧誘惑著幾個不諳世事的孩童摸進了池塘邊的瓜地,結果是我被瓜田的主人扭著耳朵送到了母親的面前,我一生中都不能忘卻的是那一瞬間母親面部的表情,難堪、羞愧、氣惱一股腦地堆積在了母親的臉上,與為瓜田主人強迫擠壓出來的笑容混雜在一起,讓我頓時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瓜田的主人走了,母親哭了,我傻了,時間凝固了—— 我被母親帶到了堂屋的中堂前,母親坐在中堂前的一個紅木椅子上,我站立在距母親一米遠的面前!母親背後的牆上懸掛著一副對聯“教子永尚停機德;育人長憑有義方”,我的後面是漸渝漸濃的夜色。那一抹剪影在我整個的人生場景中始終佔據著主色調,以至於之後的人生途中我每每想起那個場景,“岳母刺字”、“孟母斷機”之類的畫面都會油然而生!時間似乎被我和母親都忽略了,母親身後的對聯我已經看不清楚了,而母親那雙充滿慈愛與無奈的目光愈發的光亮。母親看著我,目光穿越了我身後的夜色看著遠方,似乎在用眼神和遠在礦山的父親對話! 寂靜終於被打破,母親說話了:兒呀,你可以成不了大器,但一定要成為一個真真正正的人,你可以做不大事,可是一定要做一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盜;是最為世人所不齒的事情,也是男人的字典裡面最骯髒的一個字眼。母親說著從身後的條桌上拿起一杆毛筆,在旁邊的墨水瓶裡面重重地蘸了兩下,然後在一張白紙上狠狠地畫了一筆說:孩子你說這張白紙還能不能畫出好看的圖畫,還可不可以在寫出美妙的文章,我搖了搖頭,母親又說:孩子你的一生就像這張白紙,已經被你今天這件事情畫上了這不光彩的一筆,你告訴媽媽你今後怎樣才可以把這骯髒的一筆洗刷掉啊?母親剛剛止住哽咽卻又流起淚來,我茫然不知如何回答母親了,那年我八歲。 母親猛地把眼睛擦了一下,眼睛裡頓時閃耀出兩道爍爍的光,繼而堅定地說:孩子,你以後只有好好做人,好好學習,做一個光明磊落,有志氣有理想的人,努力去做一些光彩的事情,來沖淡掩蓋今天這不光彩的這一筆,你懂了嗎兒子?母親還在說,我已經泣不成聲了,一下子跪在了母親面前:媽,我懂了,我以後一定好好做人—— 時間並非可以沖淡一切,那一個人生的場景不僅沒有被沖淡,反而在我人生的畫卷中色彩越來越重,似乎還在散發著一股濃烈的氣息,時刻都在衝擊著我的視覺與感官,我知道我可以用許多理由來開脫自己,但我不能——絕對不能,因為那裡面混合了母親最深刻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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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評論
  • 於德慶:做人不要太張揚〈雜文)
  • 兒子原諒媽媽吧,不能再護你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