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過得太不容易,幾乎每一個人都在丟棄熟悉的生活方式,去適應“時代共運”。
面對2020這個特殊的年份,不管個人的意願如何強烈,也終歸左右不了什麼——大到生死,小到可不可以有“說走就走的旅行”,哪怕是樓下散心。
我們都要在一個大的時代背景下,談生存,談發展,談生活方式。
我們也漸漸明白,很多事情就那樣發生了。沒什麼預兆地在某一天開始,之後所有人都深陷其中。
生活是非親歷者聽起來都覺得不可思議,親歷者卻在其中一天天尋找活下去的縫隙,最後鑽出來的過程。
人們常說的希望感,大概不是平靜生活裡想要飛昇的慾望,而是經歷磨難時,想著“什麼時候才能順風順水,活得像個正常人一樣”的質樸盼頭。
我一直是個報喜不報憂的女兒,自從獨立生活後,基本不太和家裡說生活上的難處。
有一天,我媽突然給我轉了兩萬塊錢。我問她:“為啥突然給我錢呀?”她說:“就是給你花的唄!”我怎麼推辭都沒有拗過她,就收下了。
再三追問才知道,是我弟“告密”,把我遇見的難處全都跟爸媽講了,他還主動上交工資,表示自己不要零花錢了,“把我那份兒也都給我姐吧!”
《請回答1988》裡,善英因為媽媽的突然到來,趕緊去鄰居家借米、借化妝品、借新衣服,怕媽媽擔心自己一個人生活。後來還是被細心的媽媽看見院子裡晾曬的舊衣服,看出了生活的窘迫。媽媽沒有說穿,留下了一封信給她:“我善良又美麗的女兒,媽媽也沒有錢,不能給你很多。女兒你買身漂亮的衣服穿吧!我親愛的女兒,不要覺得低人一等,你什麼都沒有做錯。”
一直以來,我總認為獨立、不需要爸媽的關懷與照顧,還能照顧弟弟,是最自豪的事情。這也導致我沒有辦法接受自己在任何時候的窘迫,甚至要有關於生活的“五年計劃”才能保證眼前不焦慮。
我也一直不敢確定:“如果我過得不好,不優秀,你們還會愛我嗎?”
到今天,我忽然明白那句:所謂愛,是無條件的。不是寬裕了再去給予,而是懇切地想要給予。
我確定,他們愛我。
這份無論何時都能把手伸向你的確定,是生活裡最大的“希望感”。
想到這裡,竟然有一種久違的、溫熱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