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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人是很懷舊的生物,而我一直逃避所有的過往。

我曾經在高中作文寫滿分的人,曾經可以出口成章,下筆有詩的人,大概是因為這些年的驕奢淫逸,或者這三年痛苦不堪的歲月已將我折磨成一個形如枯槁,腦如草包的怨婦。沒有靈感,沒有華辭豔句,患得患失,惶惶終日。

新年至今,我總在顛倒著晝夜過活,渾渾噩噩,我想我沒得救了。

很多時候,我懷疑自己只是一個沒有靈魂拖著拖著一副沉重的軀殼漫無目的的遊走在喧囂的人潮中。路何其漫漫啊,只是當我感覺自己行屍走肉快要窒息的時候,我也就慌了,於是就緊張的想要做些什麼想些什麼來證明自己還活著身邊的人還活著,可是每次我都感到是那麼的手足無措和無力,於是又自嘲著哭泣起來。

日復一日,蹉跎著晦暗的歲月,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氣,在鍵盤上敲擊我這生了鏽的心鎖,還有這一腦袋的漿糊。

夜,又一個不眠之夜,何其漫漫。我知道我最恐懼黑暗了,而現今的我似乎只有黑暗才能不覺得害怕,近來我只想與黑暗精靈為伍,黑夜是自由是放縱的吧,不然我怎會在徹夜不眠中感受到精靈們高歌狂舞的喧囂。

很長時間以來,我都想不通,在這星河徜徉的歲月裡,我到底哪一句話哪一件事觸動了運氣,這麼昏暗繚繞的這種運氣。

我想不通,我明明清醒的活著,明明是手可觸物,行地而走,冷熱分明,疼痛刺骨,可我就是覺得不清醒,像在夢境中,像被困在了一個透明的具網中,怎麼走都看不到盡頭,想把它撕開,逃了出來,然而抬起手那透明的網就出現了,一碰就生出許多裂紋,卻怎麼都推不動,撕不開,往後退,往左往右撞擊在那網上,越收越緊,感覺被勒住了咽喉,喘不過氣。

我需要傾訴,一個人,安靜的回憶,這一路的狼狽不堪,我要以旁觀者的視角來審視,為自己解惑,我必須要自我救贖。

給孩子離乳已三月餘。渾渾噩噩的不知該何去何從,每天穿著寬鬆的舊衣服行屍走肉般躲在厚重的窗簾下,不見天日。

我病了,病的不輕,沒有人安慰,害怕人靠近,我不知道我曾經不可一世的囂張為什麼突然就死了呢。

在星河徜徉,晨曦暮光交替的時光裡,我在車水馬龍里來去匆匆,愛過別人,也被偏愛過。我總覺得,人之所以會痛苦,不過是為情所困。果然,情是世間最毒的毒藥。

我曾經走南遊北,看山論水,在滾滾紅塵裡肆意的行走,看過春花秋月,嘆過人間疾苦,以前我覺得自己是俗世裡痴男怨女中的例外。我談戀愛同居卻恐婚,我也不想生子,我甚至沒想過買房,我想過我最後的結局,留點錢給侄子侄女,不用買墓地,一把灰撒向江河湖海。卻不想該經歷的劫一次都躲不掉。

此刻,坐在鬧市邊看流光溢彩,紅塵多喧囂,人來人往,回首往事,我竟然不相信我曾經會不堪的痴纏,跳樓、割腕,然後住進了醫院。我也不敢相信為之結婚生子,脫胎換骨,畫地為牢的那個人也是可以說放就放了的。

我該從什麼時候看我的故事呢,我的童年嗎?算了吧,童年是不屬於自己的,是完全沒辦法自己掌握的,現如今是2021年了,那就從十年前看過來吧……

只是那些快樂或者不快樂都不重要了,我現在很不快樂,而我回不去,前路滿是荊棘,我赤腳前行,一路鮮血淋漓,刺骨痛心。

除了走過去,別無他法。

……眾生皆苦,唯有自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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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於德慶:做人不要太張揚〈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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