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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下樓去走走的那一刻,時間正好是九點半。

好長時間心情都處於一種焦灼的狀態,我想借漫步來緩和一下自己的心情。畢淑敏的《我很重要》一文,做為人到中年的我,體會甚深。

那就下樓向南,再向西,繞程園走一圈吧。

手機這次也不帶了,我害怕聽到“叮咚”的微信提示音,本來挺悅耳的聲音,對我來說煩得要命。每天從早上睜開眼的那一刻到晚上睡著的那一刻,每聽到一聲“叮咚”,我的心都會悸一下,在微信問世並用於工作中後,上下班沒有了分界。將近二十個工作群,我每天相當一部分時間是用老眼不停的檢視各方指令,加上凡事要留痕跡的工作作風,我還要被迫接受標題大同小異,內容毫無新意的自我感覺良好的宣傳。

下樓之前,閉眼躺在沙發上,聽蛐蛐鳴叫。每到這個季節,我都奇怪這東西怎麼來到我四樓的家。今晚還不止一隻,三到四隻吧。我努力想從它們的和聲中聽出優美的《月光曲》,可惜沒有。提到月亮,多長時間沒抬頭望過夜晚的星空了,不望星空也罷,以我現在的心情,今晚既使是“海上明月共潮生”,在我眼裡也不會有美意。

走振興路最西段,那裡沒有路燈。從何時起,晚上只要一個人散步,我都要走這段較黑暗,行人稀少的路已不記得了。我不是名人,當然不提防狗仔隊的偷拍。我喜歡在黑暗裡行走,無嘈雜、清靜。單位正對面有個酒店,幾乎每天中午都會響起震耳的鞭炮聲,那聲音只要一響起,我都覺得發慌。KTV是不去了,本也就沒去過幾次,且是在酒後顛狂。或許有一天,我想唱了,那就一個人,我就唱一首李宗盛的《山丘》,我把我自己唱哭。以我現在的心態,對照匿名人士寫的心靈雞湯,應是人到中年,老態初現吧!

說到中年,姜文寫過一篇文,題目是<<狗日的中年>>,也曾讀過<<中年油膩男>>一文.段時間,我有意無意總想起這兩篇文,並且還老是拿文中的事例和語句自我比照,比照的結果,我發現我和這兩個作者越來越有共鳴。好長時間我沒有讀過什麼書了,我不覺得面目可憎,床頭放有幾本雜誌,今天看過一篇小文,明晚再看,仍如初看。我對自己的記憶力從不懷疑,這是我惟一的自信,可現在不行了,但我還不想失去我身上教師的標籤,我偶爾讀頁書,就隨手記幾句筆記,得裝裝門面吧!

靈臺總得找個地方安放。前些年,我常讀葉鵬教授的靈臺叩問錄,葉教授的文章是在洛陽日報上連載,有時也剪下來做個報貼,那時做教師的被迫人手一份洛陽日報,也有空閒時間翻翻報紙,也挺充實,可現在又有多長時間沒有讀過報了,單位的報紙都被人借去汽車噴漆了。昨日看到同學在洛陽電視臺錄訪談節目,訪談的內容是有關名家的愛情故事,羨煞我也!在這俗塵裡,人到中年的同學竟還有這份儒雅,這份自信,這份浪漫!我的靈臺總在俗塵裡,有時感覺上著天,下不著地,懸在半空中。前些時,妻前後寫了兩篇散文,一篇<<聽雨>>,一篇<<賞荷>>,我特喜歡她的<<聽雨>>一文,因為她在文中聽出了人生,也聽出了禪意,與我的心靈共鳴。寫景文一概是不喜歡了,再美的風景亦勾不起我多少的遐思。有空了,我還想再讀讀<<平凡的世界>>、<<穆斯林的葬禮>>,我想從中找出我的影子。

工作已經是雞肋了,可我此身別無長處,徒奈何。想想二十幾年的激情,都這樣無私了,有時我想去賺錢,以前可沒這想法,這也髒不到哪去,想想央視好幾個名人都離職了,他們可比我有知識呀!在教育這個圈子裡,我不喜歡一上臺發言就哭啼的人,為什麼要這樣?你是一個平凡的人,平凡的你把家都不要了,還談什麼成就。我仔細研究了現在好幾個教育大家的家史,並沒發現他們的苦難,他們很快樂,他們的演講也很輕鬆。

走出程園,看見一中年男在擺地攤,四周空無一人,我頓生惻隱之心,覺得自己未免嬌情,於是上前蹲地搭訕。中年男子極為熱情,我雖未購一物,但覺善意的搭訕也是一種幫助,心微踏實。

漫步所思,慰籍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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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於德慶:做人不要太張揚〈雜文)
  • “為你好”是真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