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生來偉大,有的人追求偉大,有的人被人硬說成了偉大。沒有不朽的偉大,偉大可以被顛覆,所有的偉大到最後都化作了塵埃。當然,海子跟任何偉大都沒有關係,但是,海子的詩卻傳奇般地流傳下來。
詩歌,需要一個神。舊的神過氣了,需要新的神取代。於是,信徒們便把海子推上了神的寶座。頂禮膜拜,歡呼不已。1989年春天的某日,海子在山海關臥軌自殺了。
今年是海子逝世的第32個年頭,不知道為什麼,懷念海子越來越像是春天的一個儀式,草原盡頭我兩手空空,悲痛時握不住一顆淚滴。
一些花開在高高的樹上,一些果結在深深的地下。你告訴我收穫時應該微笑,沒必要痛苦的提起他們,沒必要憂傷地記住他們。活在當下才是真實,以免浪費美好的今天,公園前我們太小,公園後我們又太老。
你說明天還是很美好,在黑暗盡頭的太陽,扶著我站起來,我的身體像一個親愛的祖國,血液流遍。我和你的偶然相遇沒有留下一絲痕跡,空空如也。我有夜難眠,有花難戴,滿腹話兒無處訴說,只有碰破頭顱。
多想我們坐在燈上,我們火光通明,我們做夢的胳膊摟在一起,我們棲息的桌子飄向麥地,我們安坐的燈火湧向星辰。當我愛的人愛著別人時,願有情人終成眷屬,當我遇上愛情時,願愛情保持一生或者相反,極為短暫,匆匆熄滅願我們從此再不提起。
我也很害怕像你說的那樣:該得到的尚未得到,該喪失的早已喪失。可是我不怕,因為你還說過:萬人都要將火熄滅,我一人獨將此火高高舉起。到了該選擇時還得選擇,到了該承受責任時,不再退卻。
有時候我問自己什麼是人生,等到老去,不要像你一樣說:面對大河,我無限慚愧,我年華虛度,空有一身疲倦。對於美好和痛苦該如何抉擇時,你說過:該忘記的早就忘記,該留下的永遠留下。
人生麼,總是有寂寞的日子,總是有痛苦的日子,總是有孤獨的日子,總是有幸福的日子然後再度孤獨,希望自己面對孤獨時,能多一份從容。
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
餵馬,劈柴,周遊世界
從明天起,關心糧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明天是屬於未來的詞,而未來屬於未知。明天可能會到來,明天也可能永不到來。而你的明天,真的沒有到來。你早在寫下這首詩,就已經準備離開了吧。
一個對陌生人都能給出祝福的人,卻不願意給自己一個燦爛的前程,不願自己有情人終成眷屬。一個活在珍貴的人世間的人,知道人類和植物一樣幸福,愛情和雨水一樣幸福,卻唯獨沒能讓自己幸福。
你說自己是包袱,儘管不喜愛自己,但還是悄悄開啟。我想用你的詩回覆你,你是珍貴的半截詩歌,你享有王位和太陽,你來人間一趟,要和你的心上人,一起走在街上。就從你的遠方去,從你的遠方來,無論在哪,覺得悲傷的時候,抬頭看看天空吧。天空一無所有,仍能給你安慰。
讀起三十年前逝去原生的詩,透過歲月洗禮後的生活再讀,或許是對詩人固執又牽強的紀念。
他大概很喜歡梵高,就給他一個梵高的天空,他大概很喜歡遼遠的遼遠,就給他一個遼遠的大野,在這裡可以靜靜地讀詩 ,聽一聽他的遠去的又縈繞的音,看一看他幻化的又琉璃的望,那葬下千里的夕陽,那三丈三尺的火焰的翅膀,那粗糙的河流般的星空,那留在德令哈的關心,那黃金的王冠,和那得不到的。
讀海子的詩,是一種很朦朧很夢幻的感覺,海子的詩脫離了我們的生活,太想要脫離普通的生活,太想要達到一種理想的狀態,我們生活中要解決的三個問題:如何與自我相處,如何與他人相處以及如何與時代環境安然相處。
無論哪一個處理不好,都會感到痛苦與不幸福,尤其自我相處,尤為重要,不能與自我和平共處的人,痛苦最多,海子就是這樣的,一味地追求道德的至高,卻忘記了我們始終是兩隻腳踩在地面,無論跳得多高,都擺脫不了地球引力的普通人,這樣不管不顧,脫離生活,成為一個神經病要比成為一個大聖人的可能性要大得多。
馮唐說,“我們都相信在無聊中取樂,低俗一點,比較接近生命的本質。”不要把自己特殊化,不要把自己的重要性過度放大,不要自顧自憐,但要厭惡虛偽與平庸,要鈍感,要堅韌,要不妥協,要經拉又經踹。
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一個好的心態了,以一顆詩意的平常心,來應對人間的萬般不如意。“問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這是朱熹在觀書有感中的兩句,我在此化用一下,用於生活,以愛好作為源頭,不斷滋養,讓自己時刻保持一顆清澈透明的心靈。
不僅可以提升幸福感,還能避免染上這個時代的通病,比如,焦慮,急躁,沒有耐心。還有幾句作為自己生活態度的詩句是,"人生得意須盡歡,千金散盡還復來,天生我材必有用,自信人生兩百年。" 雖然覺得自己智力平平,但是必要的自信還是要有的,“有用或無用,都要用好自己這塊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