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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0年5月21日,窗外小鳥們“嘰嘰喳喳”、“嘀嘀咕咕”、“啁啁啾啾”......這些勤快的小精靈們,叫得真是暢快,在清晨的美好中,一個個爭著搶著向我講述著他們見到的新鮮事兒。

身旁的老伴兒,依然睡得香甜。我披衣下床,輕輕撥開窗簾一點點縫,陽光一下子就闖了進來,這個冒失鬼撞我滿懷,熱情地親吻著我的臉,害得我無法睜開雙眼。

5:30,老伴兒翻了個身,起身下床。我們平凡的一天開始了!

01

走進清新的空氣中,一粒粒漂浮著的水分子攜帶著甜潤的花香,撲入鼻翼,頓覺沁人心脾,神清氣爽,我忍不住做了幾個深呼吸。

沿著踏了無數遍的石子小路,我們來到小區旁邊的玫瑰園。玫瑰花兒朵朵爭豔,紅的勝火,粉的似霞,白的潔白淡雅。

我忍不住開啟手機,對準我最愛的粉色“咔嚓”,老伴兒說我:“多大年齡啦?還喜歡這些粉嘟嘟的東西。”

“粉粉嫩嫩的多像小孩子的臉,你沒有感覺到像一個個新生命嗎?......”我回了他,可是話還沒說完,那個小老頭已經去找他的好夥伴打太極了。

我聞著芬芳撲鼻的玫瑰香,繼續沿步行道快走,看見嬌豔欲滴的玫瑰,還是會湊上去,讓他們在我的手機裡定格。

現在的手機先進了很多,只要對著要照的花,它自動會找到最好的角度,相機裡的圖片是五維成像,和真的沒有什麼兩樣,彷彿還能聞到淡淡的花香。

7:30,我們鍛鍊完回到家,奶鍋裡自動熱好了兩杯奶,麵包機裡有自動烤好的熱麵包,我從冰箱拿出昨天剛自制的蘋果醬,老伴兒喜歡牛奶裡放上麥片。

02

早飯結束,機器人小雅幫我收拾廚房,開始打掃衛生,現在的科技真發達,所有的都是現代化,我們兩個不用請保姆,小雅全部都能幫我們幹好,既省電又省事。

老伴兒洗完澡,穿上白色的襯衣,黑色的商務休閒長褲,從臥室出來,準備換小雅剛為他擦好的皮鞋。

“穿這麼正式幹什麼去?今天可是521呀!”我有點失落。

“哈哈~~~七老八十的人啦,還521呢!咱們一起生活近四十年了,天天521。今天我去辦公室陪她過,沒有我這個第三者,你也可以盡情地陪陪你的文字。”這個小老頭又在拿我開涮。

“她是誰?為什麼不陪我,去陪她?”我有點吃醋。

“她是我一輩子的事業,好久沒去辦公室了,我有點心裡癢癢。今天中建八局的要來談一個比較大的專案,完全交給柯子,我有點不放心......”

“姑父,我在你們門口等你,收拾好了嗎?”小老頭的電話裡傳來我侄子的聲音。

老伴兒關上門匆匆走了。

03

我戴上太陽帽來到門前的小花園裡,準備修剪一下花花草草,開啟門,發現太陽已經躲了起來,天空飄著黑色慾墜的雲。

“看樣子要下雨了,這天兒變化真快!”我一邊在心裡嘟囔,一邊剪掉幾根葡萄藤上的旺枝丫。

雨“呼呼啦啦”下了起來,這雨也太急了,我扭身回到屋簷下,衣服還是被打溼了,我低頭彈彈胳膊上的雨水,眼的餘光裡掃見一隻小東西在慌亂地飛行。

一隻俊朗的小蜜蜂,在層層疊疊的綠葉間翻來翻去,是想找一朵重重花門虛掩的別墅,還是想找一片滿懷柔情地收留自己的綠葉?

看他慌亂可愛的樣子,我輕輕在花旁支一根竹竿,掛上一件外孫子的雨衣。

大約這隻蜜蜂也是讀過書的,他一溜煙鑽到雨衣下面,撣撣翅膀上的雨水,安靜地席地而坐。

我拿出手機,讓它把我的話翻譯成蜜蜂的語言:“怎麼回事兒,小可愛?出門沒有看天氣預報嗎?”

小蜜蜂怔了一下,轉身看了一圈兒,沒發現自己的同類,可能是感覺他的小夥伴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還是悠悠的回答了:“聽說這家的芍藥美,我就慕名從鄰村趕來探訪,沒想到雨也跟來了,看早上的大太陽,就沒有多想,可誰知道芍藥家晴耕雨讀,閉門謝客,所有的花朵都關好了花瓣。”

這真是一個大花痴啊!我心裡笑他,又不好意思奪了他來之不易的清閒時光。於是我不再打擾他觀雨的心情,輕輕退回房間,開啟輕音樂,在書桌上鋪紙、研磨,花香伴著墨香,一蜂、一人,靜聽雨聲。

女兒打來電話,要帶小外孫過來陪我吃午飯。雨什麼時候停的?小蜜蜂什麼時候走的?那蜜蜂會不會覺得這個訪芍藥而不遇的日子,有遺憾也有美好?

04

我起身去冰箱裡取出中午的食材,小雅開始忙碌。紅燒排骨和清蒸鱸魚,是女兒最愛吃的,我要親自做,小雅做不出來我想要的味道。

“姥姥,我給你畫了畫啦。快開門~~~”小外孫的聲音從窗外飄進來。

我開啟門,一張穿著粉紅裙子的小公主圖畫,撲到我的臉上,跟著的是外孫興奮的話語:“我畫的是姥姥哦!漂不漂亮?像不像你?”

“哈哈~~~我的寶貝畫得真好!可是姥姥已經是老太婆了,怎麼會是穿著粉色裙子的公主呢?”我環他入懷。

“姥姥永遠是公主,媽媽說的。你不是喜歡粉色嗎?我就幫你穿一件粉色的裙子好啦,它可以天天陪著你,不是嗎?”小傢伙連說帶比劃。

“好好好~~~這就是姥姥,我可喜歡啦!把它放到姥姥的書桌上吧?”我的話剛說完,小傢伙已經像出弦的箭,衝到書房。

“你今天怎麼有空?畫室不忙啦?”我站在女兒身後輕聲問她。

“畫室有點忙,剛接了一個連鎖酒店的訂單,要10萬張純手工圖畫,還要帶框。”女兒的聲音有些疲憊。

“那你還跑來幹什麼,我們有小雅幫忙,你不用天天跑來的。”

“今天不是521嗎,掙再多錢也沒有老爸老媽重要!我給你們兩個買了燕窩送來。我剛給老爸打電話,他說去公司了。”

午飯後,女兒陪外孫在她的房間午休,我窩到書房的沙發上,拿起昨天沒有讀完的書,開始進入我的世界,今天要寫的文字,也在腦子裡漸漸清晰。

05

16:00,我開啟電視,手機自動連上,撥通了兒子的影片電話,電視上跳出孫子和孫女的笑臉,爭搶著說:“奶奶,我們好想你啊!”

“奶奶也很想你們!你們剛剛起床嗎?今天穿這麼漂亮要幹什麼去啊,我的小寶貝們?”我伸手輕輕摸摸他們的臉。

“我們早早就起床啦,因為今天我們要從利物浦去聖安德魯斯看媽媽。爸爸說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他要去找媽媽,嘻嘻......”孫子說完就閃出了鏡頭。

兒子那張帥氣的臉蹦出來,我張開雙臂抱抱他的腰,他在我額頭上印下一個吻,我趕緊問他:“大帥哥,你們研究的癌症攻關課題結束啦?”

“就要結束了。我們和國內要工作的學校、醫院都聯絡好了,今天去找琳琳,需要她一個簽字傳回學校,就可以等著我們辦好所有的手續回國啦!”

我的眼淚忍不住流了出來,兒子伸手幫我擦了擦,笑我說:“哎呦~~~小老太太,我們要回國了,你哭啥啊?”

“沒有......沒有,我激動的。你們趕緊出發吧,琳琳會等急的。”我催他們。

兒子和孫子孫女都抱抱我,跟我說再見後就關閉了鏡頭。

我激動的心情無法平復,盼了多少年啦,兒子一家終於要回國了。雖然現在的影片聊天就像在眼前一樣,“可以”觸控到對方,但是這只是因為影片聊天變成了五維立體畫面,但還是感受不到對方的體溫。

06

晚飯後,我坐在電腦前,它很快識別到我腦子中的文字,我不用再一個個碼字,只是從頭到尾想一遍,文字就自動出現在螢幕上,修改完畢,系統自動按照熟悉的路線,發到出版社。

窗外又飄起了雨,我招呼剛到家的老伴兒,一起坐到茶桌前。

人生如茶,苦澀甘甜皆有,心會懂得,悲喜過往,歲月懂得!走過人生的溝溝坎坎,嘗過生活的苦辣酸甜。煮一壺清茶,看茶葉在透明的水壺裡浮浮沉沉。

轉眼間,20年的時光從我們身邊流走,歲月清淺,我們一起話著流年:

“姑姑,我要好好學習,長大也要做專案,接我姑父的班。”柯子說。

“哥哥咋辦?”我笑著問她。

“哥哥不是要出國嗎?他不是喜歡醫學嗎?他發誓要把所有的癌症都攻克掉的。”柯子回答我。

“媽媽,我長大要開一個自己的畫室,輕鬆自由,我能得到更好的磨鍊。”女兒告訴我。

“好的,媽媽支援你!”我為女兒加油。

“媽媽,我要做醫學研究!我的姑姑死於肺癌,看到她痛苦的樣子,我很心疼;看到奶奶因為姑姑的離開痛不欲生,我恨不得現在就把所有的癌症攻克掉,讓更多的人免於痛苦!”兒子信誓旦旦。

“媽媽支援你!透過你們這代人的努力,應該沒問題的,努力吧。”我拍拍兒子的肩膀。

......

在一杯茶麵前,世界靜了下來。喧囂、浮華如潮水般褪去,只剩下一幾、一茶、兩位老人,淺酌慢品,任過往流年,隨眼前水霧升騰,氤氳,繚繞,飄散,安心恬然,靜賞窗外細雨絲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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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於德慶:做人不要太張揚〈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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