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花·花前月下
瑞棠
又是夜深人靜的時候,這樣的時候,我總是喜歡寫點什麼。今年的冬天在疫情的襯托下又顯得更加冷冽,街角的路燈也照的越發悽白。
單位的封閉執勤告一段落,留給我的是一地碎裂的美好,那被現實撞碎的生活,也將被我一一撿起,拼湊著它當初的模樣。
天色西沉之際,我買了一束花,準備去見那讓我想念已久的朋友,酒紅色與墨黑色的花紙包裹著豔麗的玫瑰,泛著淡紫地雛菊小心翼翼的簇擁在玫瑰與綠葉之間,點撒的露珠,晶瑩的掛在花瓣的角落,一段花香飄過,是我不願醒來的夢。
冬天對於買花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凌冽的寒風似乎嫉妒著嬌花嫩草的青春,寒風過處,花凋草落,終究是唐突了佳人,錯付了風流。我還是沒讓這寒風蹂躪了手中的仙子,急急的帶它去了飯店。
既然不捨得讓寒風唐突手中的仙子,那就讓寒風欺負我這孤獨的凡人。信步悠悠,我按照和她的約定,來到了她單位門口,注目而望,街頭巷尾早已亮起了霓虹,連那發動機的轟鳴都掩蓋不了那街頭的喜怒,依稀聽見馬路對面揹著吉他的少女對自己的同伴嚷道:“生活就是一地雞毛。”
再回頭,一邊來回的踱步,一遍痴痴地望著,那棟樓裡亮著朦朧的燈光,高高的樓梯上零零星星走下人來,可終究不見那熟悉的身影……此刻,就連一分鐘都寫著“漫長”。終於,在如黛的夜色裡,等到她。一瞬間的鎖定,自此世界與我與關,寒風羞慚退卻。
飯店不遠,我們言笑而行,她總嚷著冷,看來這寒風真的只會唐突佳人。頭頂的月光愈加清明,不經意的抬頭,也討得她的歡心,印下滿眼月暈。
點點撒撒,我們相互談論著自己人生,品味著對方的苦果,享受著眼前人的快樂。總是不由自主地停箸望她,心中沒有想法,只有一絲暖流,沖洗著那顆塵垢堆疊的心,綿軟而悠長,是我一直在找尋的幸福。她告訴了我許多的故事,崩潰過地、沉醉過地、心痛過地、壓抑過地……原來,她的那麼多的喜怒哀樂我竟從未知道,原來她也有那樣讓人心疼的一面。關於她,需要我去懂的還有很多……
終於,我在一個自己也不知道是否合適的時刻,將那束花送與了她。
說點什麼?
嗯……說點什麼吧。
不用說的,至少這一點,我們相互瞭解!
接過花,眼底盡顯紅羞,不知所措的放在身旁,也看到她喜悅的眼角。那一刻我已然想起老舍先生說過的話——“這世上真話本就不多,一位女子的臉紅勝過一大段對白。”
夜色漸深,滿天的星在冷風裡搖,雲兒在冷風裡飄。擁花出戶,月光披在她淺粉色的外套上,越發明亮,朱唇一點,笑面如花。揮手留車,看她向夜色的深處遠去,揮手道別,我想她手中的花,會告訴她方向。
下一次相見是什麼時候?下一次等候是什麼地方?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下一次想你是在你離開的那一秒的下一秒。
你手中的花要送與誰?你手中的花又為什麼而送?你手中的花又要如何地送出?
我想是要送給值得的人,友情也好,愛情也罷。都是一串串炙熱的情感,那手中的花,用自己認為對的方式送去吧!
我的朋友,我有一船清夢,想停靠在你的心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