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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頁一頁地被撕去,散亂的佈滿房間,像秋天裡的落葉。

在清透的瓷碗裡,燙熱桂圓紅棗紅糖,在燈下碼思緒,在冬日的深晚,跟鍵盤上的字元較勁兒。

有一種劇痛,從小腹往上蔓延。一直糾纏到心房,然後順著脖頸直衝上大腦。歲月,果然生生把人催老。催遠曾相擁的人、曾親近的心、曾緊靠的呼吸。

從恐龍到零食店,還不到一個街區,嗷叫聲仍叫人害怕。數著數著,每天也不知走了多少遍了,開往春天的德國火車站,或許已經停止檢票了吧。而我,終於沒能趕上幸運的火車。

忙忙碌碌,追求的東西越來越趨向安穩,越來越不相信真情了。近的感情,慢慢也經不起時光的考驗了,不想花時間去了解另一個人,不想打著“為你好”幌子,去浪費青春。

沒想到,兜兜轉轉回到原地。或許這是我唯一的幸福了。謝知我心性的朋友,讓我知道自己曾被記掛。朋友說:你是我大學時光裡唯一捨不得的人。是的,我又開始感性。人何必因為堅強而吝嗇自己的真情,有為值得的人哭,為好友一顆真心嚎啕。姑娘,你是冬日美麗的陽光。

曾許諾,會好好照顧自己,只是忘了告訴誰。近幾日久坐,頸椎和腰椎又開始不聽話,整夜整夜地噩夢,夢見一張沒有五官的面孔唱沒有歌詞的歌。忘了在夢中,是誰把我送至長臺,只記得我落了淚。

獨自一人站在長江邊,抬頭看落下的日光,看隆隆的列車駛過,看橋上的三五成群向我這裡張望。仍舊是江裡的擺渡人,仍舊是奮泳的壯漢,在夏日曾被淹沒過的平臺上,那個素描的老者,穿著飄然的黑色長風衣,把畫好的寫真鋪展,附上膜,卷好,打包,清清身上的鉛筆碎屑。我就站在他左手邊,他起身對我微微頷首,我也牽牽嘴角。這或許最禮貌的迴應吧,他並不像拉客似的請我坐下,只看我,用一個交流的眼神。

感動著老人在風中堅守,也感謝他懂得。

曾走過黑色青石蔓延的長街,古老的梵經在耳邊搖盪,棉花糖的機器嘶嘶作響。我想起夕陽詩情黃昏畫意。徘徊在各種小吃之間,終是不能亂吃。

我想我總是幸運的,起床晚了可以出門就打上車,車上的司機還那麼貼心。我想我是幸運的,連去食堂吃飯也會有阿姨多給我打愛吃的青菜,還不忘記把熱乎乎的煎包從最底下扒拉出來。我想我是幸運的,忙碌一天滿腹牢騷卻可以在大街上光明正大撿到錢拿去揮霍。我想我是幸運的,當我迷茫的時候還有人陪著,想各種笑話,在我疲憊的時候聊幾句。只是,不屬我的,不再強求。

常能在嘈雜的人群中,看到尋找歸宿的蒲公英。它們像無根的浮萍,讓人心生愛憐。伸出手想托起生命,可手掌中帶出的風,卻嚇跑了它們。這就是生活,種子永遠用自己的方式,旅行。它們永遠不知疲憊地在路上。

在影院門口觀察是否會有一場好電影,是否會有一個好朋友。也會經過書城,選一本好書,看兩分鐘。舒城桃花依舊否?多少年過去,終於輪到我害怕,害怕得到害怕失去。每一個夜,我都想醒在這裡,聽窗外的竹林裡沙沙的風聲,這樣我就能夠安靜。安靜到聽得見,懂得與珍惜。

數遍生命的公路牌,也曾有人說,路過我的世界是一種幸福。我只願,你的世界晴天很多,願你也能吃很多飯。

那個一窮二白屬於我們的青春回不去了,可它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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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於德慶:做人不要太張揚〈雜文)
  • 願有歲月可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