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朋友問我天氣幾“度”?我啞然!他愕然!無言,四目相對。他善意地微笑著,走開了。
我目光滯呆——盯著他的後背,心想:“冷暖自知多好,何必費心勞腦去記溫度呢”?思罷,我收回呆眼,然後清心正神。可不經意間又想起了“度”。
是啊!“度”構造簡單,好認、容記、易理解,普通一符號,正常得使人不會多看多想。但細思,不對?似乎有點“內容”。乾脆,索性背靠座椅,閉眼思起“度”來了。
進入“度”的世界,“度”在前面走,我緊隨其後。先是征服高山、大海、小溪、湖泊……的阻擋,然後是小路與大路的交替行走。終於,來到一開闊處,我看見了很多“度”!才知道“度”有千種,萬般變化!
“識度”,人們對事物的認識與態度;積極與消極、肯定與否定、讚美與褻瀆、理性與偏激、欣賞與厭惡……;原來都是個體所處的位置、角度、閱歷、知識、情感……所決定。
位子,認識事物所處的地位。位居平原者,視野擴大、天高地闊、乾坤恢宏。從而視大而忽小,性情多似天地無私,接人待物豪邁爽直……,對待事物的“識度”,不拘細小,積極多於消極;位居高山者,近於天而遠於地,見多識廣、位高無憂、自尊意識強、少體恤寡憐憫之心……,對待事物的“識度”,看得全面,分析得透徹,但總自以為是;位居於山、水、平原者,有山的堅強,水的柔美,平原的“大度”……,對待事物的“識度”最為複雜豐富。
角度,平視之正常,斜視之變樣,仰視之高大,俯視之渺小,重視之偉大……。井底之蛙,僅見鬥天,萬里鯤鵬,視天地無限。九霄之上觀宇之浩瀚,宙之端始視歲月之綿綿,珠峰之巔,俯視天下之渺渺,泰山之頂,縱覽群山之小!
閱歷,是生活經驗的源泉,曾經的喜悅和後悔的積澱。用閱歷去對待事物的“識度”,雖然有失偏頗,但也不失一種輔助手段,因為它可以縮短認知的過程。
知識,學習在於增智,知識在於明理。知識豐富者,常常能洞若觀火,把握事物的規律,變感性為理性,對待事物的“度”,把握得“準”是它的結果。
情感,是對待事物態度的關鍵。愛惡者視其好,厭好者視其惡,智者悅水,仁者樂山,是最好的詮釋。
所以,大凡認識事物就這樣:“位子”決定你的“視角”;“視角” 決定你的感性認知;“閱歷”幫助你縮短認知的過程;“知識”讓你、正確、科學、理性地把握住事物的本質;“情感”決定對事物的“態度”。因而大千世界的人們對事物的認知千差、態度萬別,也就不足為奇怪了!
“大度”,太空能容星辰日月,方顯群星閃爍、夜空絢麗、浩瀚博博;江河能匯萬泉之水,方能日不停蹄、夜不眠息、歡流奔騰;大海虛懷若谷、納容天下之水、方顯浩浩沉沉、乃成大像!
“溫度”,春之暖融、夏之炙熱、秋之涼爽、冬之寒冷。四季更替,猶如生命的誕生與消失,希望與實現。所以,才有了萬物的繁衍與蕭條。
“溫度”不但影響植物的生長與枯竭,人與人之間也需要“溫度”的調節。“微溫”使人感到溫暖而相識,“恆溫”使人感到愜意成為朋友,“高溫”熱烈使人而成為戀人,“低溫”使人感到寒冷而成為仇人、敵人——可能!
對“度”詮釋得最為清楚的是老子與孔子。老子“道德”中的“道”,揭示的就是要人們尊重、遵循、利用、原始個體自我的本來——客觀事物的規律,不要違背事物的規律而“為”。
孔子的“中庸”之道,不偏不倚,要求的就是對“度”的正確把握和使用。有了老子、孔子這兩種哲學理念,樸素的辯證觀點,形成了中國“度”文化的精髓,也使得中國文化彰顯得博大而精深。
所以,“度”無處不在,無處不有,在人類社會,大自然中;在生命的孕育與誕生,生長與成熟,為人處事,接人待物……。
其實,“度”就是“適度”。不同的生命、不同的事物,需要用不同的“度”。掌握好一個“度”,也是尊重生命的價值,珍惜生命的存在,也是這個世界存在的必須。
二0二一年一月二十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