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不驚,銀碗盛雪,沾衣的夕露、夜月的孤影,零落了梅香隔世的溫柔,將回廊一寸的相思,落成孤月斜倚。
濃淡光陰,冷暖人生,等閒歲月,總會在向晚的暮色裡,邂逅些許繁思繾綣。
僧客烹火煮茶,農人耕雲種月,樵夫山林伐薪,越女林溪浣紗,老翁江雪垂釣,黃童放牧白雲。
陽光的一朝一夕間,山河的一草一木中,臉上塗滿不同的油彩, 演繹不同的離合悲難,在別人的故事裡,流著自己的眼淚。
喜歡一個人漫步在人群裡,看巷陌裡的人生,燈火長明,人潮湧動。煙火薰暖世俗,歲月浸染流年,那裡可安放靈魂,可託付年華。
陽光將飛揚的煙塵抖落在黛瓦間,牆角生長著與世無爭的閒逸,煮一壺清茶,將那落滿光陰塵埃的故事翻讀,迷濛的眼淚溼潤遠方的風景。
那年陌上草初薰,草木年華,春風花草,沙暖鴛鴦,那是一段傾城的時光,。
他是翩翩少年郎,自由如風;她是聘婷少女,婉兮清揚。
或許,人世有太多的不如人意,唯愛情可生可死。
又或許,是那年的風太輕柔,吹動了她的發;那年的陽光太耀眼,照亮了他的眸。
一個回眸,一個低眉,一次微笑,一次臉紅,甜蜜憂傷,彷徨不安,熾熱狂野,靦腆拘謹,情難自禁,羞澀難言。
或許每個人的一生,都會遇到那麼一個人,為了他,忘了自己,不求結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經擁有,甚至不求他愛你。只求在最美的年華里,遇見他!
日暮黃昏,燈火初上,他們接受命運的安排,各自輾轉天涯,與另一個人,演繹著冷暖的故事。
生命原本就有太多的缺失與遺憾,他們途經過彼此的時光,驚擾了彼此那場叫青春的夢,然後又各自遠去,走失在人海。
幾度煙雨後,這份感情終究深藏在紅塵深處,荒蕪在了時光的盡頭。多年後,在燈火闌珊處,搜尋記憶的影子;在歲月的長河裡,打撈遺失的舊夢。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總有一段情,是你今生的遺憾;總有一個人,是你餘生的惘然。
紅塵夢醒,多少愛戀,只能遙遙相望。曾經的執手相看,終成了擦肩而過的背影,用盡一生,只為將他遺忘。
何其有幸,在最好的年華里,遇到那個深入骨髓的愛人;何其不幸,短暫的擁有,換來一生的想念。
從何時起,總會為一片同看過的風景而神傷;從何時起,總是習慣於在川流的人海里,搜尋那個熟悉的背影;從何時起,他的名字,成為別人不能抵達的溫柔。
總是習慣,將一杯茶放到隔夜,冷了時光,澀了思念;習慣在一杯咖啡的苦味裡,把一首詩歌寫到無題,將一篇散文讀到潸然淚下。
時針向左,往事向右,泛黃的照片裡,老了那年如夢的情懷;眾生皆有情,眾生皆過往,時光依舊美麗,儘管我們都忘記了那年的星空。
天涯紅塵,一笑春溫。
那年橋頭的斜陽,那河畔的金柳,看一葉扁舟盪漾,賞一幅天高雲遠,夕陽西下,熱鬧喧囂裡,經流年,我成了天涯的過客。
此時,於燈火闌珊處,我用雋遠的情懷,慢煮歲末溫暖的心事,用炙熱的雙手,推開記憶的重門。
回憶里長長的目光,穿透經年的飄泊;流年裡寂寂的故事,被泛黃的歲月塵封。
走過漫漫紅塵,百轉千回的人生裡,許多人打身邊擦肩而過,有人偶然引起淺淺的漣漪,有人驚豔過你的年華,然後各自隱於歲月河山,走失於紅塵陌上。
有些人,有些情感,如那一簾幽夢,在某個風雨秋窗的夜,被一枕清寒所喚醒。
我們仍然記得那未曾兌現過的承諾,我們仍然徘徊在那年的心門之外,只為將破碎的青春,寫作一本無悔的詩集,唱給我們相守的韶華四季。
感謝彼此,曾在鮮衣怒馬的年紀,共寫年少輕狂;在你愛談天我愛笑的年華,一起把紅塵問遍;在陌上春光下,在溪亭日暮下,同時光買醉,邀風弄月,煮茶聽雨。
時間很短,天涯很遠。
桃紅柳煙下的宿命,既然無法改變,那就坦然接受,亦無須用太多的斷腸柔情去釋懷,換一種方式,能夠在茫茫人海中曾經彼此,亦是一種美好。
村上春樹:
世上存在著不能流淚的悲哀,這種悲哀無法向人解釋,即使解釋人家也不會理解。它永遠一成不變,如無風夜晚的雪花靜靜沉積在心底。
這世上,有一種憂傷,只屬於自己,不能分享。
人生最美好的事,莫過於在最好的年華里,遇見了一個最愛的人;人生最大的遺憾,莫過於相逢如初見,回首卻是一生。
又或許,我們的一生,就是一場又一場的遇見,一場又一場的離別,最終,我們只能獨自守著剩下的流年,看一段歲月靜好,現世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