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十八年了吧，已經很少做夢了，前些天，又做夢了，夢裡很傷心。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這是蘇軾的詞，想來也是我如今的寫照吧。

我還記得夢裡的場景：

冷月照著大地，也照著我，我盤膝坐在一壠荒墳前。四野寂靜無聲。眼睛直直望著墓碑，墓碑上字看不清，可我只覺心底淒涼滿滿。

枯坐著，枯坐著，枯坐著......

不知道多久，思緒終於波動了下，終於有了動作，我慢慢抬起頭，看向天空，天空的暗夜，因目光所及開始退卻，我看到天空中有人在曼舞，飄渺的歌聲旋律迴盪。

那一刻，眼前閃過一個人影，我知道那是誰。

再低頭看我身前，孤墳已不在，我不知道自己何時由盤膝而坐，改成了站立姿態。

我站在一座樓前，這是個六層高的普通樓房，我就站在這樓的朝陽的方向，也就是這樓的背面，樓門朝北。

我如局外的人一樣，看著站在那裡的我，呆呆地望著頂樓，頂樓的一戶人家，窗戶開著，一個女孩子探頭而出。

原來記憶裡印象深刻的是她。

那一刻的明悟，直接引發了我的思緒，很多畫面紛沓而至：

三生石前，奈何橋畔，相約來生，我等你來。

我.....錯過了你。

那一刻的痛，徹底的爆發，我想喊，張半天嘴，我發不出聲。

我驚醒了，發現自己流下了眼淚，已經打溼了枕巾。

雪舞 記：午夜夢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