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意義

史鐵生在所有提到死的地方必然緊接著提出生之意義。如“地球終要毀滅那麼人的百般奮鬥究竟意義何在?”“人類是要消亡的,地球是要毀滅的……我們的一切聰明和才智、奮鬥和努力、好運和成功到底有什麼價值?有什麼意義?”

問題尖銳而嚴峻,迫使人們作出自己的回答。史鐵生經過漫長的深入思考,終於發現了具有終極意義的精神寄託,這就是：過程。他認為只有“過程”才能超越“虛無”,才能賦予人生以意義。他說：“過程!對,生命的意義就在於你能創造這過程的美好與精彩,生命的價值就在於你能夠鎮靜而又激動地欣賞這過程的美麗與悲壯。”

史鐵生以看球賽為例對“過程哲學”進行了論證。一場球賽90分鐘往往只進一兩個球或以零比零結束,那麼意義又是什麼呢?就是“過程”。在這90分鐘過程中,球員展現了、球迷欣賞了生命的矯健、堅強、智慧和優美,否則無論進多少球,球賽都沒有意思。如果90分鐘光是罰點球肯定進球多,但這有意思嗎?沒有了過程就沒有了意義和歡樂。在真正的球迷看來,過程比目的更要緊。所以沒有及時看上實況轉播而只能看錄影的球迷不讓別人告訴結果,因為他們要在前途未卜的過程中享受激情、享受驚險、享受渴望、享受悲歡,他們著迷的是過程。

這實在是一個淺顯而深刻的絕妙論證,它啟發人們去想生活也和球賽一樣,命運給人們設定障礙和困境,讓你去奮鬥去拼搏去超越,在這一過程中你充滿了渴望,充滿了激情,充滿了悲歡,於是才有了趣味和歡樂。這就是生活的意義和價值。史鐵生這一思想比起其他關於人生意義的理解來,更具有思辨性和徹底性,因而更有形而上的深度,更有說服力,其原因即在於他的視點的終極性。

以上我們粗略考察了史鐵生從終極關懷角度對幾個重要的人本問題的思考。當然,他的思考遠不止這幾個方面,其他如宗教、信仰、幸福、愛情、真善美等等,他都有獨特而深刻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