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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見你那年,我34歲,你28 。

一對不食煙火的男女,一場不被世俗接納的情事。明知不可為,我偏不肯果斷遠離。我知我犯的戒,我來這一世,必是要犯這一戒的,不然我怎肯善罷甘休?一路走,一路吵,一路分分合合地折騰。我竟不是省油的燈。

四年後一日,你終於惱羞成怒,列舉我罪行種種, 多疑,刻薄,自私,喜怒無常,心無大愛。。。我表面臣服大器,預祝你早日妻妾成群,子孫滿堂,福壽安康。心裡暗藏干戈,只說有本事你勿再尋我便好,縱然再來,我必冷臉對你。

月末在街口接你電話,我聽到你聲音,竟覺失而復得。我想我再不找你的茬,好好與你友善,與世事妥協。只是安穩不了幾日,又開始新一輪的明爭暗鬥。如此反覆,你說倦了,再無你半點訊息,狀似與我老死不相往來了。我暗自思忖,你對我的包容到底也有限,你要好好經營你的未來了,沒有我參與的未來,定然美好。果然隔些時日,聽聞你已與人相好。我妒火中燒,連夜磨刀霍霍,顧不得等待時機,即刻兵臨你的城下,刀刀見血,片甲不留。你不肯為我食素修行,我眼裡豈能容下半粒沙子? 一番凌厲惡毒的口誅筆伐後,你回我,還是這樣的刻薄,一點都沒變。

本性使然,怎可為誰改了江山?

我們卻自此真正有了嫌隙。你知我有情感潔癖,怎肯繼續心無旁騖的守候一段露出瑕疵的情感。愛如瓷器,一日碎了,何等高明的拼湊,才能迴歸最初的青白分明?怎麼都是枉然。

偶爾回顧昔年,有一刻,我想起那日你俯身從一個院落裡摘幾隻西紅柿,順手在用汽車舊輪胎改造的器皿裡搖擺幾下遞給我,說純天然的。你不知,那一刻你在我眼裡亦是純天然的。 我又想起那日起了風,我站在風口上,頭髮被吹亂。你說我們會像親人一樣走下去,直到發如雪,鬢如霜。我只覺得那是我聽過的最踏實,最暖心的話。

五年後一日,你笑著說,有時被你折磨的沒辦法,就想你的好,想著就覺得你那麼親。我聽著,心裡突然明瞭,你其實開跟我遠了,你得靠著我的那點好來記住我呢。

我聽人說人無千日好,我們當真是好過千日的,但也終究是不好了。我忽而想,我只怕就是這樣的人,容不得一場地久天長的情意,我懼怕那種曠日持久的耳鬢廝磨裡,愛情夜以繼日的消磨,我演變成一個恭順的,了無稜角的女子,原來,我就是要一個不得善終的結局才死心。

自虐是罪惡的。

六年後,我們終於不再拖沓不明。你日漸靠近你的幸福生活,我亦漸趨安靜。時光荏苒,怎忍你孤寡無從。該有個女子與你朝朝暮暮,生兒育女。有人說根本分不清我跟你誰是誰,就跟一個人兒似的。他說你若忘了我,便可成佛。聽著這般天真無邪的話,我突然手腳冰涼。如今這年月,動輒拿佛說事兒,成佛是那般容易的?

我們,終究不過是異樣的煙火,註定在璀璨後灰飛煙滅,如此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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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於德慶:做人不要太張揚〈雜文)
  • 神也體會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