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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號收到的香水百合,到今天有一朵敗了,其餘的都還精力充沛著,花香四溢著……

我在修剪掉枯萎的百合花時,突然有些許難過,想想每個人從生到死就跟花開花謝是一樣的經歷。

人的一生從懵懵懂懂的含苞未放的花骨朵到青春絢麗的繁花綻放再到偃旗息鼓的一片一片凋謝,直至燈枯油盡,入土為肥,滋養大地。這一生苦也好樂也好,喜也好悲也好,所有的一切都化為烏有,從此花好月圓,陰晴圓缺都與你無關。

1

入冬以來,身邊太多的老人去到了另外一個世界。是太冷的緣故嗎?每一個季節的交替都會奪走許多老人的生命。只因為他們與我們不熟悉,所以我們沒有太多的感覺。

但,我現在越來越害怕聽到哀樂聲,越來越害怕看到小區裡那些勾腰趴背的老人,那些走路東倒西歪的老人,那些獨自坐著輪椅來來去去的老人,之所以怕看到他們,是因為這一幕總讓我想到我那時而清醒時而糊塗的老父親。

昨天下午,我在廚房準備晚飯,不到五分鐘,就看到樓下兩個走路姿勢不同的老人和一個坐著輪椅的老人經過。那兩個走路姿勢不同的老人中的一個,整個上半身跟下半身幾乎快成直角了,另一個老人,估計是中過風的,走起路來東搖西晃的。看到這一幕我心裡忍不住“咯噔”一下,既吃驚又有些為他們難過。

這些老人們誰沒有過像鮮花一樣燦爛的青春啊,他們當年應該也和我的老父親一樣,卯足了幹勁,為了事業,為了家人拼盡了全力犧牲了自己的理想,拼了命地掙錢養家吧。等到孩子們都大了,成家立業了,甚至是孫子輩兒也帶大了,自己卻老態龍鍾了,無能為力了,最後就成了獨居老人了……

2

前些日子,我們家老宅隔壁的老奶奶突然就去到另外一個世界了,連什麼時候死的都不知道(獨居老人,兒子媳婦和孫女都在外地)。

第二天的太陽沒有因為這個世界上少了她而罷工,仍然照常升起,高高地掛在了天空,暖暖地擁抱著大地。到了正午,大家都忙著洗洗曬曬的時候,只有對面的老奶奶想起來讓兒媳婦去看看,那個獨居奶奶怎麼不見開門出來曬太陽。

對面家的媳婦兒去敲門,沒反應,看看,門還從裡面反鎖著,趕緊打電話給老奶奶的兒子。兒子電連了堂弟過來撬開門,四處找找,才發現老奶奶死在了一個牆角里,屍體都僵硬了。大家紛紛猜測著,大概她半夜起來想拿什麼,還是要喝水的,估計突然心梗還是腦溢血,蹲下去就再也沒有站起來。

接到我們家奶奶打來的電話,我們心裡都有些難過。我的腦子裡出現了對她生前所有了解和熟悉的畫面。

好好的一個人,就這樣說走就走了。這個老奶奶很早就守寡了,獨自養大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都成家立業有孩子了,可是為了生計,孩子們都離開家出去掙錢了。老奶奶又一個人帶大了孫女,後來孫女又離開家讀大學,工作了。之後也只有逢年過節的時候,兒孫們才會回來聚一聚。

早就聽說她精神不大正常,喜歡胡亂猜疑,喜歡莫名其妙地罵人,或者冤枉人。我們估計她之所以會這樣,大概是每天沒什麼人說話,久而久之得了臆想症。不過,她這麼多年卻沒罵過我們家奶奶,也沒罵過我們。

我記得前年春節還是哪一年春節來著,我們還應邀去她家吃了一餐飯呢。當時,我們家奶奶不讓我們去,怕萬一以後惹到那個老奶奶,她想起來了會罵我們好吃,跑去吃她家飯。

哈哈,可是她一直也沒罵我們。因為知道她精神不大正常,所以我每次看到她,都故意躲著,假裝沒看見她,有點害怕招惹到她,可是她每次看到我都會主動跟我笑一笑,以此來打招呼。看來,老奶奶還是個明白人兒哈。

老奶奶雖然平時也會有病有痛的,但都自己忍著,不忍心耽誤孩子們工作。她這才清閒了沒幾年工夫,突然就走了。唉……可惜,老奶奶走了,也不知道天上有沒有因此又多一顆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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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我們家老宅那裡,左邊大伯和大媽相繼去世了;右邊小叔家隔壁老奶奶也去世了;對面老奶奶也是指日可數了;後面三叔三嬸也是糊里糊塗的;再往上的五嬸也是守寡多年的獨居老人,一身病痛;還有左邊往上的那兩個老奶奶也是步履蹣跚的……

有時候真的不敢多想,但又不得不想。所以我們去年才計劃著回到老家來,我們之所以要從外地輾轉回到小縣城來,就是想著離家近了,一旦爺爺奶奶需要我們照顧了,我們也就方便多了。

人到中年,誰不是上有老下有小,誰又不是壓力山大呢!父母養我們小,我們可不得養父母老嘛!莫要等到“子欲養而親不待”的時候再來惆悵滿懷,毫無意義可言,說給誰聽,哭給誰看,喪事辦得再隆重,哀樂奏得再悲天憫人又有什麼用!

說真的,我超級討厭那種在父母走了的時候來一句“子欲養而親不待”,搞得他有多麼多麼的孝順,可是卻沒機會了。我只想回一句“你早幹嘛去了!”

4

我們老宅那裡是不乏孝子的,說到這兒,還真得誇誇我老公家那兩個堂弟和堂弟媳婦。

其一:大伯家的兒子媳婦,自己家經濟拮据,但為了照顧癱瘓在床的母親,一家的開支只能由兒媳婦在上海打幾份工來掙(姐姐們也貼補了不少就是了)。老四辭職在家裡大半年的時間,端屎端尿,洗洗涮涮,每天都在洗呀,曬啊,家裡一點點臭味都沒有。

其二:三叔家的兒子媳婦,自己兩個孩子讀書,為了照顧痴呆的父親,步履蹣跚的母親,老五隻能待在老家,一家的開支都壓在了兒媳婦身上。雖然他很心疼媳婦,但是他還是盡心盡力在照顧著父親母親,吃喝拉撒洗洗曬曬,全靠他一個人撐著。

我們大家都看在眼裡,記在心上。這都是我們大家學習的榜樣。我們生下來,父母是怎樣照顧我們的,怎樣一把屎一把尿把我們撫養長大的,我們是不是也一樣要好好回報於他們呢。不要忘了,你是怎樣孝順父母的,你的孩子也都看在了眼裡,記在了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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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烏鴉都會反哺,羔羊都知道跪乳,作為高階動物的人是不是更應該懂得知恩圖報,請把孝敬父母落到實處,而不是整日裡只知道K歌“我的老父親我最親愛的人……”,“媽媽,燭光裡的媽媽……”再喝幾口小酒,掉幾滴貓尿,順便再來段影片髮圈,這太虛偽了,有那時間還不如回家給你爹媽洗洗衣服,煮幾頓飯來得實在。

都說“天上多了一顆星星,地上就有一個人去世”。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是不是我們用心愛過的人,沒有留下遺憾的人會在天上向我們眨眼睛呢!

如果我們都真心愛我們的親人,就不要讓自己為未來的事後悔,好好珍惜當下,放下可以放下的,好好與親人相親相愛,只有這樣,真到了永別的那一天,無論天上人間,都能看到向你眨眼的那一顆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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