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舞會上遞出的那隻手,終於還是收了回去。”電影的這句對白與曾經好像聽過的話對應重複,總之就是在哪見過,不過我一時想不起來而已。
最難讀懂的是人心。一個人的隱忍遠超過我們從他的表情、神態的傳達所能感受到的。魚的記憶只有七秒,剛好一個轉身的距離。還是這樣好些,不用甘願當了時間的俘虜,彼此拉扯,加深傷害。曾一度嘗試去忘記一些事情,到頭來卻發現無能為力。不止一人說過,“很多事情在我們念念不忘的過程就忘記了。”
而我們究竟要多努力,才能抵擋回憶的大軍席捲而來。我想,忘不掉,就順其自然吧。也許因為這些經歷對我重要,才以至於如此難忘吧。黎明的曙光在遙遠夜色裡艱難的抵達對岸,為了泅渡某些因果,前世今生,印證緣起緣滅。我並不試圖懂得任何人。
去廣場玩,熱熱鬧鬧的一堆人。我笑的臉都僵了。並非假裝高興,我也喜歡這個粉嫩的小侄女,她來了,我立刻摘了手腕上的螢光鐲子給她,可我的愛極有限。在一次次她的媽媽,小姨,奶奶圍著她遞這遞那,眾星拱月般的捧著擁護著,我的好感就一點點減少了。我在同一個小孩生氣麼?未見得,她還不懂得什麼叫‘生氣’。
我不喜歡小孩子,除非是長得很可愛的洋娃娃一樣的孩子,才有點興趣,否則並不喜歡。心裡想笑,戴著兩個發亮的熒光手鐲的她看起來好像葫蘆小金剛。小傢伙倒也機靈,明明大了幾圈,愣是沒掉。空氣中滿是甜膩的棉花糖的味道,明知道不好吃,卻還是買來一個拿在手上。溫度太高,才一會功夫,棉花糖就融化了,順著我的手胡亂的流。
我看到有小朋友坐在臺階上享受的吃著刨冰。那種幾元錢滿滿一碗的,料很足。加了椰果、紅豆、珍珠、水果丁,但是吃過一次就不願再吃,色素味太濃。不過小朋友不會介意,夏天用來解暑這個最好。
看過安意如對於面具的理解“時間慢慢的流過去了,那些曾經鮮活的人,他們血流成河的哀傷,漸漸變成了戲文裡的皮囊,單單的,薄薄的,哪個人都可以套到身上開演。”世界是一個大舞臺,我們在上面起承轉合,我們又扮演什麼角色?如果角色可以隨意轉換。
那麼摘下面具的時刻,看見的到底是絕色傾城的容顏還是醜陋不堪的一張臉?我時常在走路的時候,為我想到這一層問題,而不得不停下來。好像被抽取了所有力氣,即使站在大地上,也彷彿沒有了支撐。我在轉成綠燈後滯了幾秒,反應過來後快速走過去。
越來越沉默。在不與人交往的場合,幾乎一個字不說。也不想去解釋什麼。
自從入了夏,我用兩隻杯子喝水。陶瓷的用來裝茶水,玻璃的裝白開水。我們都曾失望過,疑惑過,對這個世界誤解過,迷茫過,受傷過,但從不曾絕望,最後的最後依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這才勉強算成長的拔節,時間川流不息,春去秋來翻過一頁一頁。
總覺得馬戲團裡的小丑是天底下最悲傷的人。他們需要取悅別人。曾看過一篇文章,寫的我暗自心驚。一個賣笑人,靠出售自己的笑聲,維持生計。然而他說,無人的時候,或者回來家裡“我是從來不笑的。”我覺得悲哀。明明最自然的真情流露,他們卻都沒有。生而為人,又枉為人。每次看著他們,塗著濃厚的油彩,想方設法的逗笑,我就覺得很難受說不出來的難過。
我忘不了,有次恍然瞥見一個小丑掉下一顆淚。難以忘記,當時帶給我的震動多大。在光束陰影的完美掩蓋下,那滴淚轉瞬即逝。我不知道除了我還有沒有人看見。我亦沒有告訴任何人。曾有一個女子說過,“短的是人生,長的是磨難。”使我覺得活著之艱難。
每個人,能做自己最好。如果日後因為什麼事改變了初心,學會了偽裝,怕被看穿戴上了假面,請記得裝作視而不見。假面,並不一定全是欺騙,也許是一種自我給予安全感的保護色。